“您觉得这个案子能打赢吗。”
一路上,张煊都在向陶直请问题。
并非张煊对这案子有多感兴趣,他仅仅只是在伪装而已,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原主张煊。
“如果情况属实的话,能。”
“这么确定?”
“因为我们占了理啊。”
“什么意思?”
“影响判决结果有很多方法,庭上比较专业的不说,我给你说说庭外可以做的事。”
“我在社交网络上发布一篇文章
,张宪树和他的妻子恩爱,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本是幸福美满的家庭。但一次割双眼皮的小整形手术,却夺去了张宪树夫人的生命,不正当的手术操作行为,毁掉了一整个家庭。不规范的美容整形机构,是否应当受到有效的医疗管制,下一个死在手术台上的会不会是我们,如此云云……”
“嗯,明白,利用公众舆论吗。”
“没错,现在社交网络的发达,能够带来的力量很大,大家都能有一个窗口去关心同情弱势群体。而在这种事上,受害者家庭永远是受同情的弱势群体,这在法官那里是加分项。”
“做律师的还真是花样多。”
张煊补充到,不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
很快,他们二人就到张宪树家。
一栋小公寓里的房子,
普通的工薪阶层。
不富裕,也不受穷,就是平日里见过最多的,稀松平常的家庭。
然而现在,这个家的女主人已经不在了。
“咚咚咚……”
陶直轻敲了三下大门。
一开门。
憔悴的父亲,沉默的孩子。
看到形只影单的父子二人,不免让人心生酸楚。
就是张煊都觉得他们两人过的太惨了。
“辛苦你们跑一趟。”
张宪树给两人准备了些茶水,而那个小男孩则怯生生的跟在他身后。
那是他的儿子。
“小宝,你先进屋去,爸爸要和人谈些事情。”
那个被叫作小宝的孩子很听话,乖乖回了卧室。
张煊目送着他打开了卧室的门,可刚看到里面的场景,张煊心里咯澄一下。
“艹,我真该死啊,我干嘛要看。”
在张煊的视角,卧室里一个五官扭曲的鬼,正扒着门,一双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看。
…………
“我们这次来,是需要了解一下您的家庭状况,收入状况,还有您太太的健康状况……”
陶直率先开口,说出了来到目的。
“你说的太多我也不太懂,我能找到的只有这些材料,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再去找。”
张宪树拿出自己和夫人的护照,不动产证,结婚登记表,健康检查表等等相关的材料。
“你们结婚多久了。”
“6年了。
“您夫人的身体状况如何,可有什么慢性疾病。”
陶直和张宪树开始问答调查。
张煊在旁边坐着,左右心绪不宁。
那卧室里有个鬼,那孩子现在正单独和鬼共处一室。
虽然张煊知道那孩子应该看不见,但问题是,陶直来之前给他布置了任务!
“你们聊,我……进去陪陪孩子。”
张煊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的说到。
没错,他俩刚才在车上商量的。
陶直觉得要多方面了解,只是问张宪树,还不够,不能保证他不会说谎。
张宪树那刚上小学的孩子,就交给苏启去问。
但是!!!
张煊也万万没想到。
这家里,有只鬼!
从刚才起,陶直就一直在暗示张煊,让他赶紧去。
张煊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征得张宪树的许可后,张煊心怀忐忑的开门进了屋。
那孩子倒是很老实,只是坐在地上用蜡笔在纸上画画。
可那只鬼……
那只鬼也在画画?
张煊心中害怕,在心底直呼mmp。
“我就来做个兼职,还不是正式工,都tmd要直面威胁,这世界到底对我有多大恶意啊。”
张煊装作不经意的从旁边走过,斜眼看了看。
只见那鬼正在用口红,眉笔,粉底,画着一张人脸。
人脸画成,那鬼一撩头发,拿起画的脸贴到了自己脸上。
鬼本无面,画皮成妆。
这鬼爱好画皮。
…………
张煊咽了咽口水,绕过画皮鬼,走到张宪树孩子的旁边坐下来。
“你叫小宝对吧,大哥哥能不能和你一起玩。”
“不能。”
那被叫作小宝的小孩都不抬头看张煊。
张煊笑容一僵,现在小孩子都这么不友好吗。
“你这是在画什么呢。”
“大海。”
“你喜欢大海么。”
“不知道,我没去过。”
“那你为什么画大海呢。”
“因为爸爸妈妈之前说要带小宝去旅行,去看大海,但后来爸爸说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小宝,你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不,我妈妈死了,我知道。“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张煊一脸尴尬,完全不知该怎么接下这话。”
“我跟你一起画好不好?”
“我画完了。
“额……”
张煊觉得自己快要问不下去。
随后他站了起来,在卧室里看了看,地上摆了不少孩子画的画,和喜欢的图册。
张煊忽然看到一张海滨的旅行宣传册。
“这是小宝想去的大海吗?”
小宝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丢下了一句话。
“爸爸想去,妈妈不签字。”
签字?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张煊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张煊脑中形成。
可下一秒。
“签字!签字!”
突然的鬼叫,吓了张煊一跳。
那画皮鬼不知为何,突然拿起口红在地上猛戳起来!
“旅行……签字……”
与此同时,它的口中不断发出呢喃,一直在嘀咕着“旅行”“签字”这几个词。
张煊克制着恐惧的心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旅游宣传册。
看着看着,一个词语出现在了张煊的脑海中
“旅行保险?”
张煊一个激灵,他抬头看看孩子,神色有些复杂,揉了揉他的头。
没管那突然发狂的画皮鬼,张煊开门回到客厅。
此刻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只见打断陶直他们的谈话,问到。
“张宪树先生,您和您夫人在这段婚姻当中,没有对彼此感到过厌烦呢?”
听到了张煊的问题,张宪树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变化,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么意思?”
“嗷,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
张煊摇了摇头。
“言归正传,您能把给您夫人买的全部保险给我们看看吗,我说的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