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算是某种程度的认可吗?”
托特在心中询问着。
“嗯。”白袍轻声回应,随后他将视线转向特雷卡“这位…就是特雷卡?”
白袍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特雷卡。
早在北水村,祂就已经见过他许多次…
比起原先冷峻而平淡的神情,他此时的惨相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双方的第一次会面,而不只是单方面的见过,白袍装模作样的营造着首次见面的仪式感。
“你的伤势不要紧吗?先去接受治疗会比较好吧?”伸手,白袍指了指特雷卡…
狰狞的伤口大多缠绕着包布,一部分细小的血痂依然裸露在外。
“你就是托特的老师?”
特雷卡看着眼前的白袍男人,除了声音与体型,对方的打扮完全与战士联系不到一起。
手握老藤木支撑的魔法杖,法杖的顶端则镶嵌着一颗纯白色的晶球,与惹眼的白袍浑然一体,满是扭曲花纹的面具看上去是那么自然…又令人感到晕眩。
“是我,我叫阿米诺斯——比起这个,你还是先去治伤吧?”白袍再次强调着对方目前的伤势。
特雷卡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
“我的伤怎样都不要紧,在这之前,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当然,请讲,为了感谢你对托特的照顾有加,我知无不言。”白袍一边说,一边招手示意托特站到自己身边。
托特下意识的迈出一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特雷卡…
尽管特雷卡的语气有些烦躁,但依然保持着一副无悲无喜的面孔。
“去找你的老师吧…”
特雷卡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的情绪,语气却依然无法控制的染上了一丝责怪。
哪怕他知道这不全是托特的原因,甚至可能和托特完全没有关系。
但在同伴丧生的事实下,他此刻能够维持着明面上的平静,已是竭尽全力。
有些失落的,托特站到了白袍身边。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见周围有聚起人群的势头,白袍挥了挥手。
极具说服力的声音拂过耳旁,好事的,好奇的…驻足围观的几名冒险者与镇民都离开了。
白袍看向沉默的特雷卡“如果你觉得这里不方便,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特雷卡盯着白袍,思索片刻,决定回屋说话,便领着白袍与托特重新回到了旅店二楼。
刚进房间,没等托特关上门,特雷卡便迫不及待的说出了心中的问题。
“商队遇到的强盗和你有没有关系?”
门边,托特身形一僵,满脸震惊的转过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特雷卡会这么问。
“和我,又或是托特,都没关系…”话说半截,白袍的态度有所转变,似乎并不是像他先前所说的那样,知无不言。
特雷卡喘着粗气,很明显对白袍的回答并不满意。
“但我知道原因。”说到这,白袍又顿住了,观察起了特雷卡的反应。
一阵等待,特雷卡不再能忍受空气中的寂静,主动开口问道。
“…是什么原因?我需要知道这个。”
“你知道坦桑镇为什么开始建城吗?”白袍没有直接告诉特雷卡答案,反而卖关子的用问题回答问题。
“和这个有关?”
特雷卡的脸上终于有了动静——满是疑惑。
白袍点了点头“既然你才成为上级战士,那么也应该知道战士间对职业的划分…”
特雷卡瞪着眼,白袍此时的回话并没有解答他的问题,反而让他满脸惊疑,心生许多疑问。
“他怎么知道?”“怪不得我们都没听过阿米诺斯这个名字,他居然是个魔法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学徒,正式,中级,上级…下一步,就是英雄,与王国历史中那些力挽狂澜的勇者一样,成为史诗,永世留名。”白袍侃侃而谈着。
“而在库格领,除去家族势力,唯一能够统领城池的条件,就是成为英雄级别的职业者。”说到这,白袍摊着手“如你所见,这座新兴的城市没有库格家族掌控的痕迹,管理这里的依然是红松商会…”
没继续将精力浪费在猜测白袍的身份上,特雷卡开始在脑海中归纳起白袍所说的消息,这几乎是在明着告诉他…
“坦桑镇的镇长晋升英雄级了?不对,我见过他,他的年龄不太可能…是他的后背?”
“也不对…”
“难道,是红松商会的英雄级职业者?”
“是红松商会在这里驻扎了英雄级职业者?”
特雷卡向白袍确认。
“没错,你已经知道答案了。”白袍又摆出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态。
然,白袍此时的姿态让特雷卡感到恶心。
不想继续被面前之人戏耍,特雷卡打算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说话。
他拾起了靠在床边的残破武器,刀尖直至白袍。
“既然你知道我是上级战士,那最好把话说清楚,不要用些毫无关联的情报来糊弄我!”
无论对方是托特的老师、魔法师、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特雷卡都不能接受有谁在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上戏耍自己。
毕竟就算是面对上级魔法师,在这样的距离内,特雷卡也有把握击杀对方。
他想让佩克他们死个明白,而不是像曾经带领他们征战的团长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场可笑的阴谋里。
曾经他没有能力,只能妥协…可现在,他已经抵达了与团长相同的高度,他拥有了知道那些隐藏在暗流中,肮脏不堪真相的权利。
哪怕是豁出性命。
托特在一旁干瞪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尽管他知道特雷卡不可能伤到阿米诺斯,但两边都是他尊敬的长辈…
正当他想要挡在两人中间时,白袍开口了。
没有像先前那样轻佻,此时祂的语调非常正式“当然,是我做的有些过火了——我确实知道这次商队遇袭的原因,我也会告诉你,但你得等我说些…关于托特的问题。”
特雷卡皱着眉。
“在某些事的应对上,希望你们不要过渡苛责,至少在我教他长成大人之前。”白袍耸了耸肩“他很感激你们当初收留了他,并且还希望能够继续回到北水村生活,保护那儿…我向来尊重他的选择。”
“可如果你们因为这件事不再能接纳他,那么即便他回到了北水村,也和此前的流浪没什么两样。”白袍瞥了眼托特“这本该是托特自己和你们说的,但我看他好像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样子——所以…这算是我的教育方式所导致的麻烦,由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