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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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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闯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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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自然不知方余恨和貌耶突两人的打算,甚至根本没想过玉石场里的这些低贱矿工竟敢潜入那伽王的军营里生事,便带着换上缅军短甲的两人一路进了驻军营地,偷偷去见被单独关押起来的貌麦。 算来这还是方余恨第一次踏足军营,放眼望去,那伽王麾下的这支缅军显然与他印象中那戒备森严的军阵不同,到处都是吊儿郎当的缅族军士。不少人因为细雨闷热,还脱去了身上的短甲,袒露出光溜溜的上身。与其说这些都是东吁朝廷治下的正规军卒,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方余恨来时在掸邦高原看到的那些山贼土匪,直看得方余恨和貌耶突两人眉头大蹙。 尽管营中军纪散漫,但此间缅军的人数倒是不少,单是沿途所见便有两三百号人,更别说还有留在营帐里歇息的那些。方余恨心中盘算,此番攻入玉石场的这支缅军号称是有两三千人,就算数目有所夸大,打个对折也有一千五六。除去那些还徘徊在玉石场各处城镇和营地的军士,眼下这营地里少说也有五六百人,甚至是近千人之数。一旦自己和貌耶突的身份暴露,和这些缅军动起手来,自己孤身一人或许还能平安逃离,但要带上貌耶突和貌麦两人,恐怕却是凶多吉少。 就在他思索之际,那军官已将他们两人带到营地角落处的一座帐篷前,上前和看守在营帐外面的两名军士交涉,又摸出几枚方余恨给的银币借花献佛。那两名看守的军士收了钱财,便叮嘱三人几句,随后便放他们进了帐篷。 只见帐篷里面只有一个少年蜷缩在地,手脚都被铁链牢牢绑缚,周身血迹犹新,正是貌麦。貌耶突见他这般模样,分明是遭受了一番严刑拷打,急忙抢上前去查看。好在貌麦虽然身子受伤,神智倒还清醒,立刻回过神来,惊喜交加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貌耶突说道:“别怕,我们带了钱来,是来赎你出去的!” 同来的那个军官闻言,急忙说道:“可别胡说!这小子是那伽王亲自下令扣押的人,就算你们给再多的钱……”不料他话说到一半,旁边的方余恨突然一记手刀切中他的后颈,当场便让这名军官眼前一黑,软绵绵地栽倒下去。 这一幕直看得貌耶突和貌麦两人心头一惊,方余恨却已成竹在胸,立刻扶住那军官的身子,不让他发出动静声响。接着他便将袖里的短剑抛给貌耶突,让他切开貌麦身上的铁链,自己则扒下那军官身上的铠甲,要替貌麦换上。 貌耶突也是机敏之人,立刻明白了方余恨的用意,竟是要让己方三人如同来时一般,全都扮成那伽王麾下的军士离开军营,不禁暗赞此计大妙。他便依言用方余恨的宝剑轻声割断铁链,又将那军官的短甲替貌麦换上。貌麦虽然受伤不轻,又多时不曾进食,但也打起精神,在貌耶突的搀扶下强撑着站了起来。 不料三人收拾妥当,刚要准备动身,便听军帐外面传来说话之声。紧接着帐门掀起,一个矮瘦男子随之入内。方余恨暗叫倒霉,当机立断抢上前去,一手扣住来人的咽喉,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另一只手则是将来人的双臂一并扭到背后,从而将他死死制住。 只可惜此刻来的却不止一人,眼见这矮瘦男子被方余恨制住,同来的军士立刻发现端倪,连同看守军帐的军士一同示警,纷纷涌进帐篷喝令方余恨放人。方余恨见对方言辞凶狠,却并未上前动手,显是投鼠忌器,生怕伤到自己手里的这个人质,于是便稍稍松开这矮瘦男子咽喉,用缅语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惊魂未定,过了半晌才颤声回答道:“我……我是军中的干事,是那伽王身边的人!英雄你有话好说,你……你先放了我,什么都好商量!” 方余恨也不知道所谓的“干事”是什么官职,但他自称是那伽王身边的人,可见身份不低,便沉声说道:“你送我们三个出营,我便饶你性命!” 那干事此时也已回过神来,知道是有奸细混进了军营里救人,下意识地说道:“那……那可不行!这小子过去曾是圣象王麾下的死士,那伽王爱惜人才,看中他的这一身本事,要留他在帐前效力,所以才让我来劝降……” 方余恨懒得听他废话,当即手上用力。那干事怕痛,只得应允说道:“是……是……”随即便向对面的缅族军士喝道:“全都给我退开!” 就在众人僵持的这一会儿工夫,消息已然散布到了整个营地。外面的缅族军士听说有人潜入军营救人,纷纷围拢过来,将这处帐篷围得水泄不通。好在那干事在军中的官职不低,眼见他被方余恨擒获,又喝令众军士退开,一时间所有的缅军都不敢忤逆,只能极不情愿地让出一条道来,让这几个混进军营的少年离开。 方余恨看到事情闹大,心知惊惶也是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扣着这个干事当先开路。身后则是貌耶突手持短剑,搀扶着受伤的貌麦随行。 四人小心翼翼地从缅军当中穿行而过,方余恨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不料再行出几步,旁边人群里突然探出一只粗壮的大手,一把扣住这个干事的左肩,继而发力抢夺,要将他从方余恨的手里救走。 方余恨岂能让对方如愿?他一边扣紧那干事的右臂,一边旋身挺进,抬脚就是一记鞭腿扫向这只粗壮大手的主人,打算以此逼迫对方退开,放弃救人的举止。 然而那人却不后退躲避,继续紧扣住那干事的左肩拉扯,同时抬脚用小腿格挡方余恨的这记鞭腿。接着便听“噗”的一声闷响,那人硬接了方余恨这一脚,身子却只是微微一晃,手上力道不减反增,竟是发了狠说什么也要把这个军中的干事抢夺过去。 方余恨不料缅军之中竟然有人能够硬接自己这一腿,不由地微微一惊。再看对方拉扯这个干事的力道,分明已经不顾此人的死活,若是自己坚持要和对方争夺,只怕当场便会将这个军中干事活生生撕成两片。 要知道方余恨和貌耶突潜入军营救人之举虽被撞破,但事情终究存有一线缓和的余地,或许还能协商洽谈,破财免灾。但若是当众弄死了这个干事,闹出人命,那就绝无半点转圜的可能。 再加上方余恨本就不是弑杀之人,也不忍看到这个干事无端血溅当场,只能松手放人,任由对方将自己手中的这个人质抢了过去。那干事历经这一番拉扯,早已痛的哇哇乱叫,尽管成功获救,却也因此痛得晕死了过去。 如此一来,周围的缅军再无顾忌,立刻便要向当中的方余恨、貌耶突和貌麦三人动手,不料却被方才在人群里出手救人者厉声喝止。随后人群便往两旁分开,一个赤裸着上身、满脸怒色的壮汉已大步迈出,将那不省人事的干事随手丢在一旁。只见来人个头不高,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赘肉,整个人几乎便是一个正方体型,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股凶悍之色。 方才争抢那个干事之时,方余恨便已深感此人的粗暴,此时一见,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莽汉。只听那壮汉用缅语怒道:“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同你爷爷动拳脚?你们全都退下,看我亲手将这几个小子撕成一条条碎肉!” 话音落处,在场的缅军顿时兴奋起来,发出一片叫嚣之声。当中更有人惊呼道:“是波木昂?那可就有热闹看了!”也有人嘀咕道:“不过是几个混进军营的毛头小子,哪轮得到那伽王麾下的第一勇将亲自出手?” 原来眼前这个浑身赘肉的壮汉波木昂,乃是那伽王麾下有名的猛将,在军中威望极高。今日撞见方余恨几人抓了军中干事充当人质,他在人群里出手救人,却被方余恨那一记鞭腿踢得整截小腿酸痛不已,分明是前所未有之事。盛怒之下,这波木昂自然没将方余恨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放在眼里,当即便要亲自下场,好生收拾这几个少年泄愤。 方余恨此时已看清了对方的形貌,再结合方才争抢那个干事的时候对方所用力道,可见此人似乎也曾修炼过一些佛门功法,倒也算是个劲敌。眼见这波木昂喝令众军士退开,要来和自己单打独斗,无疑是正合方余恨的心意,他便让貌耶突护着貌麦退开,用缅语向那波木昂说道:“好,你我一对一比试,如果我赢了,那你便放我们三个离开!” 那波木昂不禁一怔,随即狠狠笑道:“来都来了,居然还想走?说什么笑话!” 方余恨激他说道:“这么说来,你在这军营里也说不上话,那就换一个能做主的人来和我较量。” 波木昂又是一愣,怒极反笑道:“今日要让你死得痛快了,便是你爷爷我没本事!”说着,他已抬起粗壮的大手,一把便向方余恨的脑袋抓来。 方余恨侧身避开对方这一抓,却并未急着还手,只是施展身法游走,先摸对方的虚实。数招一过,他心中便已有底,暗道:“这个缅军将领倒是和当日龙城擂台上的那个黑金刚一样,不但同样是军中将领出身,而且修为也是大差不差。” 然而看到方余恨只管游走躲避,四下观战的缅军已是一片嘘声,都说是这小子不敢正面迎战,只能一味逃窜,纷纷替那波木昂呐喊助威。方余恨听在耳中,寻思自己若是要取巧制服这个壮汉,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想震慑住在场的这些缅军,让这个莽汉输得心服口服,自己终究还是要从正面取胜才行。 想到这里,方余恨便气沉丹田,潜运新练成的密宗佛门心法【密智法身】,掌间纯阳劲力一吐,径直施展出【大手印】的绝学正面迎战。那波木昂见他不再躲避,原本还暗自窃喜,谁知两人四手碰撞,数招一过,他才发现这少年手上的力道非但不弱于自己,而且隐隐还在自己之上,顿时心中大震。 算来自从当夜神寂山上与冬雪堂的下一任祭师夜廿九的生死一战之后,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方余恨还从来没有过似这般与人正面较量。此时伴随着双方这一番交手下来,二十多招一过,方余恨已逐渐找回了昔日的状态,在【融香决】的指引下,一套大开大合【大手印】招式变化层出不穷,很快就抓住了波木昂攻势中的破绽,一掌穿过他双臂的封锁,重重印上了这个壮汉的小腹。 不料方余恨的这一记【大手印】命中,至阳至刚的劲力却如同拍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面,被波木昂肚子上的肥肉一荡,顿时消减了他掌间的大半劲力,几乎没能造成什么伤害。而波木昂则趁此机会用腹部的赘肉吸住方余恨的手掌,探出他那蒲扇大小的双掌往当中一合,一左一右夹击方余恨的脑袋,要将眼前这个少年打一个脑浆迸裂。 原来军中将领常年冲锋陷阵,浴血搏杀,其体格往往便如这个波木昂一般,乃是满身的赘肉。如此不但能在片刻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而且还能承受敌人的轮番重击。也便是对方打他十拳二十拳,他都能照单收下;但他只要能打对方一拳,立刻便能让对方吃不消。 所以此时这个缅族将领波木昂身上的赘肉,原理其实便和南疆那个黑金刚修炼的【金钟罩】一样,都是为了能让自己在战场上抗打。方余恨一时不慎,被对方肚子上的肥肉吸住手掌,随即便听两旁劲风灌耳,却是波木昂的双掌已拍到自己耳边。 情急之下,方余恨急忙调用夜神殿地界【冰河入梦】的内功,将掌间【大手印】的阳刚劲力化为阴派内劲,取寸劲之势一股脑灌入对方体内,顿时便令波木昂身子一晃,整个人跌跌撞撞往后退开。紧接着便听“啪”的一声巨响,却是波木昂夹向方余恨脑袋的双掌落空,兀自拍了个空。 四下观战的缅军看到场中这一幕,全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谁也不敢相信那伽王麾下的头号猛将,今日居然会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掌击退?那波木昂也是一阵愕然,只觉腹部生出阵阵隐痛。方余恨见他愣在当场,正待说几句场面话,试图化干戈为玉帛,却听波木昂陡然发出一声怒吼,继而高声吩咐道:“抬我的兵器来!” 这话一出,在场的缅军又重新兴奋起来,纷纷欢呼不已。随后便听一阵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响,四个精壮军中大汉已拖来一对冬瓜大小的镔铁流星锤,其份量就算没千斤也有八百。 当中便有军士说道:“这小子死定了,波木昂的这对【霹雳金瓜锤】下,就从来没有过活口!”又有人附和道:“可不是么!要论力气,波木昂可从没输过,除他以外,世上还有谁能使得动这对千斤重的流星锤?就算是号称身负【白象神力】的国主圣象王,那也只是没碰上过波木昂而已!” 听到众军士的这番吹嘘,再看波木昂这对流星锤的份量,方余恨心知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终,非得要弄出人命不可。貌耶突见状,急忙上前要将那柄【碧海青天】还给方余恨,却被方余恨拒绝,用汉语和他说道:“对付他我用不着兵刃,这柄剑你且拿着。稍后若是我失手打死了这个壮汉,你便带着貌麦趁乱逃走,不必管我。只要你们两个平安逃离此地,我孤身一人,此间这些缅军倒也留不住我!” 他这番话乃是用汉语交代,原以为在场的这些缅族军士也听不懂。不料他话刚说完,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汉语笑道:“本王麾下的这三千精兵都留不住你一个人?嘿嘿,小兄弟好大的口气!” 话音落处,在场军士纷纷收敛神色,就连波木昂也没敢去取地上那对【霹雳金瓜锤】,而是向着话音传来的方向躬身行礼。可想而知,来的自然便是这支缅军的首脑,也便是众人口中东吁前任国主的叔叔那伽王。 方余恨定睛望去,只见这位那伽王须发皆白,少说已有六十多岁年纪,穿一身镶嵌着各式珠宝的软甲,在十余名护卫的簇拥下缓步行来,显然也是被自己今日的这一番动静惊扰,直到此刻才闻讯赶来。 方余恨便定下心神,按照东吁的礼节向这位东吁王叔行了个佛家的合十礼,用汉语遥遥说道:“我们兄弟几个在玉石场里讨生计,谁知却被大王的部下无端抓来此地。其中是非对错,我等百姓不敢妄议,眼下也已按照规矩缴清赎金,谁知我的这个兄弟却还是被大王的部下扣住不放。不得已我们只好混进军营救人,除此之外,便再不敢有任何歹意。还请大王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几个离去。” 听到这话,这位那伽王却只是摇头大笑,随即说道:“小兄弟此言差矣,本王何来将你的兄弟扣住不放之说?须知我东吁一国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本王见你的这位兄弟曾是圣象王麾下死士,所以有心要将他招募于麾下,再次为国效力。于公于私,都是一番好意。包括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便能和本王麾下的波木昂打得有来有回,此等本领,也是世间罕见的勇士了。只要你们三人愿意归顺本王,留在军中效力,什么私开矿场、窝藏逃兵、擅闯军营之罪,通通都可以既往不咎!不仅如此,本王还可以赐你们兄弟三人一场荣华富贵!”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兄弟,你们兄弟几人在玉石场里讨生计,不也就是为了一个"财"字?与其继续私开黑矿卖劳力,成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何不投身朝廷,替自己挣一番功名利禄?本王可以在此承诺,只要你们诚心归顺,一切吃穿用度,必定比你们过去的好上十倍,挣的钱也将是你们过去挣的十倍!甚至连这玉石场里的所有翡翠生意,都可以交给你们替本王打理。” 听到那伽王的这一番说辞,方余恨不禁有些动心。他倒不是因为自己,毕竟自己已经承诺了哥吞埃要护送茫沙镇上的众人前往孟族的国都古城,自然不能失信于人。反倒是貌耶突和貌麦等人,正如这位那伽王所言,若是能让他们投身军中,在朝廷的庇护下继续做翡翠生意,无疑更加稳妥,赚的钱也只会更多。 想到这里,方余恨便望向身后的两个结义兄弟,以目光询问。却见貌麦一脸坚决地摇头,说道:“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我再也不要上战场!” 貌耶突尽管也有些动心,但是面对貌麦的拒绝,也只能叹道:“貌麦这条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直到现在他还时常会做噩梦。这位那伽王要让我们归顺于他,除了相中你的这一身本事,也是冲着貌麦曾是圣象王麾下的死士,想要让他再上沙场征伐。这……这却不是貌麦所愿。” 方余恨这才知道貌麦还有这么一番心结,难怪那伽王的部下对他动刑拷打,他也不肯答应归顺,自然是不肯再投身军中效力了。 当下方余恨正寻思应当如何婉言拒绝,谁知那伽王年纪虽大,耳朵却极其好使。听到他们三人这一番对答,他当即脸色一黯,改用缅语缓缓说道:“你们几个身怀绝技,却又不肯归顺朝廷。生逢国中战乱之际,留着只会是祸害。” 话音落处,在场的缅军自然懂得那伽王的言下之意,随即便向场中的三人逼近,手持兵刃蠢蠢欲动。那个波木昂也俯身捡起地上那对近千斤重的流星锤,向方余恨投来满是杀意的目光。 显而易见,只要方余恨三人嘴里蹦出半个“不”字,从而拒绝了这位那伽王的招募,连同波木昂在内的这些缅军立刻便会一拥而上,将他们三个剁成肉酱。 眼见一场厮杀迫在眉睫,方余恨自己固然不惧,却担心貌耶突和貌麦是否也能全身而退。他正想着是否应当虚与委蛇,先劝貌麦答应下来,之后再商讨对策,却听对面忽然传来一个男子声音,用汉语劝阻道:“王爷可不能乱来!要知道这三位小英雄,都是贵国国主圣象王的人,王爷可别因为一时意气,开罪了贵国的国主!” 这话一出,不止是对面的那伽王一阵惊愕,就连这边的方余恨三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如何竟成了那位传闻中东吁国主圣象王的人? 方余恨急忙循声去看,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面熟,但仓促间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那伽王虽然心中存疑,但对这中年男子似乎有些忌惮,客客气气地问道:“先生这话……莫不是在开玩笑?” 只听那中年男子说道:“小人刚从圣象王军中过来,此等紧要之事,又怎敢胡言乱语?幸好小人今日听到营中动静,凑过来看看热闹,这才及时认出了这位方少侠。如此一来,王爷先前在玉石场的矿工里面擒获的这个圣象王麾下死士,事情也便说得通了。只怕同方少侠一起的这个圣象王麾下死士,并非王爷以为的逃兵,而是贵国国主另有安排,吩咐他暗中潜入这玉石场里假冒当地矿工。” 说到这里,那中年男子已转头望向场中的方余恨,朝他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询问这位方少侠。若是小人没记错的话,他的顶头上司便是圣象王帐前的准将波钦将军。” 听到圣象王麾下波钦将军的名号,方余恨陡然回过来神来,记起这个说着一口流利汉语的中年男子,一时间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原来那伽王身边的这个中年男子,正是方余恨当日和丧彪护送那批军械前往东吁之时,队伍里面同行的那个百刀门的黄教头,最后侥幸在客栈地窖里那个吸血妖魔的手里捡回了一条性命,也算是和自己有着过命的交情。只是不知他这个南疆百刀门的教头如何也来了东吁,而且还是出现在了那伽王的军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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