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平站在原地,心头一片乱麻。眼前的局面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山路被堵,村里的伤员又急需送医,时间岌岌可危。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眼前的村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助和焦急。
王占奎喘了几口粗气,见付平不说话,忍不住又催促道:“付平,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啊!再拖下去,村里这些人可怎么活?”
付平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没有信号的手机,思索片刻后做出了决定。他转头对王大虎和王二虎说道:“你们俩赶紧去村委会,把咱们村的座机找出来,试试看能不能和镇上联系上,报告情况,看看镇上能不能派人来抢通山路。”
王二虎点了点头,拉着王大虎迅速朝村委会方向跑去。
付平转身又对王占奎说道:“村长,你再找几个人,先去村口那边看看能不能用铁锹、镐头清理一些小的石块,至少要留出一条可以步行的路。”
王占奎闻言,立即应声,“好,我这就去!”说完,他转身招呼了几个壮年村民,急匆匆朝山口跑去。
付平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依然悬着。他知道,靠村里这点人手,想彻底清通那条山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快联系上镇里,寻求外援。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废墟旁,看着那些受伤的村民,心里越发沉重。刚才救出来的那个女人还躺在地上,丈夫守在她身边,不停地擦着她额头的汗。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需要立即送到医院治疗。
“不能再等了。”付平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快步走上前,对那个男人说道:“你老婆的情况不容拖延,必须马上送医。现在山路堵了,车出不去,但我有个办法——咱们可以用担架把她抬到山口,再翻过山,去镇上找救援。”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要翻山走这么远的路,但一想到自己妻子的安危,他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好!我跟你们一起抬!”
付平点点头,迅速招呼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找两块木板,再撕些衣服或者被单,咱们做个简易担架,赶紧抬她走!”
很快,几个人分头行动起来,找来了木板和绳子,七手八脚地制作了一副简易的担架。付平和另一个村民小心翼翼地把女人抬上担架,固定好后,几个人抬着担架朝村口方向走去。
走在前面的付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村子,心里一阵发紧。村里的情况一团乱,余震还在时不时地传来,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清理废墟,有的在哭喊着找人,空气中充斥着焦灼和无助的气息。
他眼神一凛,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慌的时候,必须稳住!”
他和几个村民抬着担架,费力地穿过崎岖的村道。路上,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碎石和瓦片,脚下时不时一滑,几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倒。付平紧咬着牙,汗水从额头上不停地滚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他们一路小跑,终于到了村口。放眼望去,原本通向山外的那条狭窄的山路已经被塌方的巨石完全堵死,石头堆得足有两三米高,还有不少泥土堆积在石块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几名村民正挥舞着
几名村民正挥舞着铁锹和镐头,试图清理塌方的石块,但那些石头实在太大,几乎纹丝不动。他们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动作越来越慢,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王占奎见到付平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喘着气说道:“这石头太大了!咱们几个人根本弄不动,还得靠外面的人来帮忙。”
付平看着眼前的塌方地带,心里一阵沉重。这条唯一的通路彻底被堵死了,村里的几名伤员情况紧急,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越大。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已渐渐偏西,天色逐渐暗下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吸了口气,稳住心神,迅速做出决定:“外面的路暂时清不通了,现在咱们只能翻山,直接从山那头走到镇上,路虽然不好走,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占奎叔,你和几个年轻人留在这儿,一边守着塌方,一边继续清理,等镇上的救援队赶到,马上让他们过来帮忙。”
王占奎点点头,擦了擦额上的汗,“好,我留在这儿盯着。你们赶紧走,千万别耽搁!”
付平转身对抬着担架的几个人说道:“大家准备好,咱们得翻过这座山,路上可能不好走,大家小心点,但一定要坚持住。”
中年男人一边紧紧握住担架上的绳子,一边哽咽着问:“付干部,这山路……能走通吗?我老婆她……”
付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地说道:“放心,我们一定能把她安全送到镇上。现在别想太多,咱们只能一步步走,越快越好。”
几个人点了点头,抬着担架开始向山口爬去。山道崎岖不平,原本就狭窄的路上还堆满了滑坡带来的碎石和泥土,脚下的路时不时打滑。付平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当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带领着大家向上攀爬。
山风呼啸,吹得几个人脸上满是灰尘,脚下的路愈发难走,但没有人敢停下来。担架上的女人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显然疼痛让她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中年男人一边抬着担架,一边不停地低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声音里带着焦虑和无奈。
“婆娘,咱们快到镇上了,你一定得撑住啊!”男人的声音哽咽着,眼睛里充满了祈求。
付平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这条山路对于一个受伤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但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几个人终于爬到了山腰,山路变得更加陡峭,脚下的碎石和松软的泥土让每走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付平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人,大家都没说话,但脸上已经满是疲惫和汗水。
“大家坚持住!再翻过这道山脊,就能看到通往镇里的路了!”王大虎一边喘着气,一边鼓励着大家。
付平抬起头,眼睛里露出一丝希望的光亮,“大虎哥,前面是不是快到山顶了?”
王大虎点点头,“是,快了,大家再加把劲!”
几个人又咬紧牙关,继续向上攀爬。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山脊的时候,突然,付平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险些摔倒。他赶紧稳住身子,手中的树枝牢牢插进了泥土里,才勉强站稳。
“大家小心,脚下的路很滑!”付平回头提醒道。
王大虎和王二虎听到付平的提醒,赶紧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路。山道上满是松动的碎石和泥土,一不小心踩下去就会打滑。几个人都不敢大意,脚步放得更加小心,生怕一个失误就会滚下山去。
“大家稳住,慢慢来。”付平深吸一口气,心里绷得紧紧的。他知道,这段路是最危险的部分,越接近山顶,坡度越陡,一旦有人摔倒,后果不堪设想。
担架被四个人抬着,稍微倾斜时,躺在上面的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中年男人赶紧低声安慰:“婆娘,咱们快到了,你再忍一忍。”
女人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虚弱地睁了睁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又闭上了眼睛。中年男人紧紧抓着担架的绳子,眼中满是焦虑和心疼,但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坚持下去。
付平回头看了一眼,见大家都还跟得上,他没有再耽搁,继续向前带路。山风呼啸着从山顶吹下来,夹杂着细小的沙石打在脸上,刺得人生疼。每一步都像在挑战极限,脚下的路愈发崎岖,石块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
付平的双腿已经开始发软,但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继续向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伤员安全送到山外,不能让她出事。
终于,付平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稍微平坦的地带,山脊到了。他擦了一把满是汗水的脸,转过身对大家喊道:“到了,大家快上来!翻过这道山脊,路就好走多了!”
王大虎和王二虎也看到山脊,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疲惫中的喜悦。几个人加快脚步,小心翼翼地抬着担架,终于爬上了山脊。他们站在山顶,俯瞰下方,远处的镇子隐隐约约已经能看见,几条蜿蜒的山路在山间延伸,似乎就在不远处。
“看到了!镇子那边就在前面!”王大虎兴奋地指着远处说道,脸上的紧张稍微放松了些。
付平也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一块。他知道,虽然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至少最难走的路已经走完了。剩下的路虽然崎岖,但比刚才的陡坡要好走得多,只要大家继续坚持,就一定能走到镇上。
“大家别放松,虽然路好走点了,但咱们还有一段距离。”付平沉声说道,提醒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几个人再次抬起担架,沿着山脊小路向下走去。下山的路虽然不如上山那样陡峭,但依旧满是松动的石块和泥土,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付平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人,确保大家都跟得上。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远处的山谷间,给整片大地染上了一层金黄。山风带着晚秋的凉意,吹得人有些发冷。付平的背上早已被汗水浸透,脸上的灰尘混着汗水,显得异常疲惫。
几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向前挪动。担架上的女人依旧昏迷着,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中年男人的步伐已经有些踉跄,但他始终紧咬牙关,眼中充满了对妻子的担忧和不舍。
山路渐渐变得平缓,但大家的体力也已经接近极限。夕阳的余晖逐渐消失,天边的最后一抹亮光也被夜色吞没,四周的山谷陷入了模糊的昏暗中。脚下的路隐约还能看清,但再走下去,天彻底黑了,山路将更加危险。
付平的步伐依旧坚定,他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树枝不断探路,脚下稳稳地踩在石块和泥土中。他能感觉到身后的几个人越来越疲惫,脚步声也越发沉重,但他不敢停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把大家带到安全的地方。
“大家再坚持一下,前面就快到镇上了!”付平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鼓励和坚定。
王大虎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勉强挤出一丝笑,“付哥,咱们真快到了吗?我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王二虎也跟着哼了一声,苦笑着说:“我也是,刚才差点滑倒,幸好抓住了树枝。”
付平看了看他们,心里清楚大家都已经到了极限。他自己也同样疲惫不堪,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手脚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微微发颤。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他必须撑住,得让大家都撑住。
“再忍一忍,镇上的路灯已经能看见了。”付平指了指远处隐约闪烁的几盏灯火,虽然还很模糊,但那微弱的光点就像黑夜里的希望,给了大家继续前进的力量。
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灯火,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他低头看了看担架上的妻子,妻子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但至少还有生的气息。他紧紧握住担架的绳子,咬牙说道:“再走一会儿,咱们就能到镇上了。婆娘,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付平听着男人的低语,心里越发沉重。他知道,这位女人的伤情已经拖延了太久,必须尽快送到医院,否则情况会更加危险。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带领大家继续向下走去。
山风渐渐变得寒冷,吹在汗湿的衣服上,带来一阵阵凉意。天色越来越暗,夜幕已经彻底笼罩了山谷,几个人只能勉强依靠微弱的星光和山下的灯火辨认方向。
终于,他们踩到了相对平坦的地面,前方的山路已经不再那么陡峭。付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大家,松了一口气,“好了,大家小心点,路不再陡了,但咱们还是得保持队形,别走散了。”
几个人点头应声,虽然疲惫不堪,但心里都涌出了一阵喜悦。毕竟,他们已经翻过了最危险的山路,现在只要再走一段相对平缓的路,就可以到达镇上。
“小付,咱们能行的。”王大虎喘着气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还以为刚才那段路走不完了呢。”
付平笑了笑,“快了,大家再坚持会儿。”
他们继续走着,夜色越来越深,山路两旁的树影在黑暗中显得阴森可怖。但付平的心里已经不再那么紧张,镇上的灯火越来越近,像是在向他们招手,仿佛一切困难都快要过去了。
突然,担架上的女人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紧接着,女人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几乎要挣脱担架的束缚。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个完整的字也发不出来。中年男人吓得不知所措,急得眼睛都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婆娘,你别吓我!你撑住,马上就到镇上了!”
付平也感到情况不妙,赶紧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女人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已经十分微弱。他的心猛地一沉,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女人的身体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如果再不赶紧送到医院,恐怕她撑不过今晚。
“快!必须加快速度,不能再慢了!”付平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我们现在得跑起来,时间不多了!”
王大虎和王二虎对视了一眼,虽然疲惫,但他们也意识到情况的紧迫,二话不说,立刻抬起担架,加快了脚步。中年男人更是红着眼睛,拼命地跟上队伍,手紧紧抓着担架绳,脚下像是生了风,几乎用尽了全力。
山道变得越来越平坦,但夜色也愈发浓重。远处的镇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几盏微弱的灯光,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几个人咬紧牙关,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尽管每一步都像踩在火炭上般疼痛,但没有人放慢速度。
女人的呼吸依旧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与死神搏斗。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皮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可能失去意识。中年男人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听不清楚:“婆娘,你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付平走在前面,心里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唯一能做的就是带领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镇上。他的双腿早已酸痛得发麻,但心中的责任感让他无法停下脚步。每一次落脚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他们一路小跑,远处的镇子已经近在咫尺,镇上的路灯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付平回头看了一眼,见大家都咬着牙拼命跟上,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快了,大家再加把劲,镇上的卫生院就在前面!”付平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振奋。
王二虎喘着粗气,气喘吁吁地回应道:“付哥,我……我快撑不住了,但咱们一定能行!”
王大虎也咬着牙,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滴落,双腿几乎已经麻木,但他依旧坚持着,“对,咱们一定能把她送到医院!”
终于,他们跑到了山脚,镇上的路已经清晰可见。几盏路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夜晚的冷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压在几个人身上的疲惫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付平看着近在眼前的镇子,心里燃起了希望,他转头对大家喊道:“再坚持几分钟,马上就到了!”说完,他加快了脚步,带领大家冲向镇里的卫生院。
几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拼尽全力地奔跑着。中年男人几乎是哭喊着对担架上的妻子说道:“婆娘,咱们到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女人已经无法回应,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呼吸渐渐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停止。中年男人的心揪成了一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住泪水,拼命地跟上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