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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6,忘不了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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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抢粪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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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低头不语。 他的脸色发白,手都有些微微发抖,看得出他很难过。 聂联刚叹口气:“这也怪我,我不应该打着你的旗号让罗雨兰把药转交给她——” 话没说完,二哥突然打断他:“你就是不转交,我也不敢直接去送给她!” 这句话,二哥几乎是嘶声吼出来的。 “我就是个窝囊废。”二哥喃喃的说: “其实在生产队里干活,别人就这么叫我。 村里这些青年,就数我窝囊。 我不是勇气不足,我根本就没有勇气——” 二哥不敢往下说了,再说他的眼泪就要从眼眶里滚出来。 聂联刚说:“可我跟夏知青解释过了,我说她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你。 你只是外表看起来话少,软弱而已,其实你的本质不是这样。 我们老聂家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有个性的。 咱们兄弟三个全都性格刚强。 而且,咱们兄弟三个当中,就数着二哥聪明——” “你别说了——”二哥打断弟弟的话,他猛然站起来,钻进防震棚里去了。 棚子里传出微不可闻的抽噎声。 一听就是从被子底下传出来的。 聂联刚心里一阵难受。 上一世二哥喝敌敌畏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是这么个滋味。 二哥是个正常的大青年,他又不傻,焉能看不出夏芳婷对他有意思? 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只不过因为他想都不敢想,所以不敢面对夏芳婷而已。 可是,夏芳婷把药退回来,还说了那两个重点,很明显她已经把二哥否定了。 二哥清楚的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他这下知道痛苦,直到难过了。 而且,造成这些事的原因很复杂,就拿二哥成了生产队里的“窝囊废”来说,还不是让自己的父亲把他打成这样的吗! 二哥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聂联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劝二哥? 他其实也很难过。 夏芳婷对自己毫不感冒,偏偏对二哥有意思,自己就想成全他们俩,让夏芳婷当自己的二嫂也挺好啊。 也是一家人啊。 可是夏芳婷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放弃对二哥的这份感情。 她才二十岁,对二哥有意思,可以理解为情窦初开,二哥是她人生中第一个为之心动的男人。 就那么容易做出放弃的决定吗? 她肯定也很痛苦。 可想而知这个决心下的不容易。 但是,决心一旦下了,可能就很难更改。 这里面,有夏芳婷对二哥失望,也有她不想以病躯拖累二哥的想法。 难道,想让夏芳婷给自己当二嫂都不可得吗? 心烦意乱的聂联刚偷眼去看树底下的父亲。 只见父亲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似乎达到了超然物外的境界。 但是聂联刚知道,自己和二哥说的这些话,父亲都在认真听着。 自己故意当着父亲的面儿跟二哥说这些话,就是要让父亲听到。 不知道父亲听到兄弟俩的对话,他会作何感想? 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老聂家顶天立地的基因,为什么二哥却长成了生产队里的窝囊废? 聂联刚不知道怎么劝二哥,也不想再刺激他了。 缘分这事强不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管怎样,夏芳婷的病,自己绝对要想办法给她治好。 就在聂联刚都对二哥感到失望的时候,第二天下午,却是发生了一件让谁也想不到的事。 二哥居然颠覆了自我。 因为秋收已经开始了嘛,虽然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出地瓜,但收玉米需要尽快干。 把玉米收上来,就要赶紧倒茬子,施粪,翻耕,然后播种小麦。 一年两季的庄稼地,上一季跟下一季之间要紧卡紧,一天都不能耽误。 甚至两季之间在时间上还会出现重叠。 意思是不等上一季的作物收割,下一季的作物已经播种。 等到上一季作物收割的时候,下一季的作物的幼苗在田里已经长得挺高了。 玉米和小麦就是这样。 离着小麦收割还有半个月,麦田里就已经种上了玉米。 等到玉米幼苗长得一扎多高的时候,小麦才成熟。 这就是为了赶农时。 小麦不可能在地里还有玉米的时候播种,所以玉米一旦成熟,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地倒出来。 然后赶紧施粪、翻耕,播种小麦。 生产队里分工也很明确,有的小组去地里掰玉米,割玉米秸,刨出玉米根…… 有的小组则是处理粪堆。 把那些闷着的粪堆扒开,晒上两天晒干了,由妇女们去捣碎,然后青壮年往地里运粪,在地里撒匀…… 就是说扒粪、运粪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现在肯定少不了有孟庆成参加。 本来孟庆成的副队长被撸了,按说应该是一撸到底的。 但生产队长聂振安比较“顾念旧情”,给了孟庆成一个小组长干干。 就是生产队里新成立了一个“突击小组”,这个突击小组全部由青壮年组成。 孟庆成担任组长。 组长就是负责冲锋在前的。 现在倒茬子,要种小麦,扒粪的那些活儿肯定就需要孟庆成带队突击。 可是,孟庆成当着这个小组长,实在憋屈,实在窝火。 这才当了没多少天的,他就已经因为消极怠工,不带头突击,而被生产队长等人严厉训斥。 孟庆成不服啊! 可是不服又能怎样? 这不是他当副队长的时候了,那时候他还仗着大队里的孟家帮,还有自己在生产队发展起来的势力,跟队长聂振安叫板。 现在大队里的孟家帮几乎散了,第四生产队的孟家势力也倒了。 聂振安在孟庆成这个“小组长”面前,那是绝对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看样子,孟庆成要是再干不好,他就要被扣工分了。 往年的时候,孟庆成家的结余让其他社员眼红得不得了。 可是照这势头发展下去,大概秋后算账的时候,他家需要拿钱买粮了。 孟庆成窝憋上火,一天天的恨不能杀人。 先把聂振安杀喽! 要不然,那就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聂振安再来找茬的时候,孟庆成准备起义。 他要跟聂振安打一架。 心里憋着这股子劲儿,今天他带队扒粪,还是消极怠工。 其他组员不紧不慢的干,他也不管。 带队冲锋在前那是不可能的,他就是在旁边歇着。 这时候,大队干部们巡查到这里了。 不是农忙的时候,大队干部们基本上不参加生产劳动,只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但是到了农忙最关键的时候,比方说抢收小麦,所有的干部都拿着镰刀下地割麦子。 秋收紧了的时候,干部们也要充实到生产一线。 现在秋收还不是太急,干部们只是巡视,督促,发现秋收当中的问题及时解决。 姜家庄子大队七个生产队,干部们只能分成几个小分队去各个生产队检查巡视。 这些小分队里面,也有工作组的人员。 负责来第四生产队检查的这个小分队,带队的是大队副书记聂振祥,团支部书记孟繁亮,还有实习会计聂新刚,钦差大臣是工作组的组员王世刚。 当检查小分队来到孟庆成带领的这个小组这里时,发现这些扒粪的干得不紧不慢。 明显就是在消极怠工。 十多个人在扒粪,其中只有一个社员冲在一线,穿着一双靴子刨开粪堆,用大镢头把熟粪掏出来。 其他的那些人则在这一个人的后面,只要他把粪扒开,那十多个人就顺势把扒出来的粪往后摊开。 一个人扒出来的粪,十多个人在他身后负责摊开,实在太窝工了。 更过分的是,孟庆成还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着,很悠闲的样子。 看到大队干部检查来了,孟庆成这才慢悠悠从石头上站起来。 后面那些负责的摊开的社员也装出很积极的样子。 可一个人扒开的粪实在有限,根本就不够他们十多个人抢的。 现场立刻出现了抢粪大战,为了抢着用镢头摊开一坨粪,十多柄镢头一齐砍在那坨粪上,好像急不可耐要抢过去吃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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