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刚去了陶瓷厂几趟,回来跟家里人说大嫂挺热情的。
但家里人以为那是小刚安慰家里人,不想说自己去大哥那里,受到了大嫂的冷落而已。
现在居然听老大说大嫂想小刚了,这跟小刚的描述也算对得上。
可就是理解不了老大媳妇为什么会转了性?
不过奇怪归奇怪,单凭老大能吹这样的牛逼,说要带着老婆一块儿回来,至少说明老大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
要知道,以前的时候,老大即使自己要回来一趟老家,都不知道要在媳妇面前受多少为难。
看来,大儿媳似乎真的是转性了。
亲戚都通知到了,最后就是谁去大女儿那里报信了?
翠兰肯定是不去。
她都发了毒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大姐的婆家。
姐妹俩只能是在娘家或者其他地方相见,大姐那样的婆家,还有她的婆婆、小叔子等人,翠兰再也不会看第二眼。
新刚因为近期大队里结账,比较忙,不能去大姐家报信。
聂联刚自告奋勇,他要去大姐家报信。
而且,他还要顺便看看大姐家的情况。
上一世的记忆中大姐婆家的情况,也许跟这一世的真实情况有所出入。
总要亲自到大姐家去一趟,亲眼看看情况才能心中有数啊。
吃过早饭,艳阳高照的,还没到小雪节气,只要太阳好,不刮风,天气还是有些暖暖的,一点都不冷。
聂联刚带上礼物,出发了。
大姐有俩孩子,还有个婆婆,算是有老人,去她家一趟,总不能空着手。
母亲去代销点给俩外甥买的糖块和一包点心,给亲家母买了两包饼干。
聂联刚手里有钱,可他并没有再多买。
他知道大姐在家里说了不算,你就是拿去再多的礼物,也许一点也到不了大姐和外甥的嘴里,都让那恶婆婆和混蛋小叔子给吃了。
三十多里的路程,后面还有一半是山路,崎岖不平的,虽然是步行,也影响速度。
等聂联刚到了大姐家,已经是傍晌天了。
山里的秋收同样已经结束,生产队里没有活,大姐不用上工,正在家里做饭。
大姐的俩孩子是一子一女,大女儿四岁,小儿子两岁,姐弟俩正在院子里玩儿。
她那个恶婆婆坐在窗户根前一块大青石上,晒着太阳,很悠闲自得的样子。
因为离着娘家远,大姐回娘家一趟,往往不带孩子,所以这俩孩子并不认识聂联刚这个三舅。
一看有陌生人进了家门,俩孩子停止了玩闹,好奇的打量着他。
聂联刚知道大姐的婆婆也就五十出头,不过看起来比较显老,好像有六十多了。
她的脸很瘦很长,很多皱纹,脸中间有两道横肉,一看面相就不是善类。
但聂联刚还是要先跟对方打招呼,毕竟咱们不能失了礼节:
“表婶子,你在家呐!”
恶婆婆用不善的眼神盯着聂联刚:“你是谁?哪个大队的?”
聂联刚指着那俩孩子:“我是红英的三舅。”
一边说着,一边从网兜里掏出糖块,开始逗俩外甥:“红英,小山子,叫舅舅,舅舅有糖。”
俩孩子一看到糖块,顿时眼里放光,嘴里“舅舅、舅舅”的叫着,跑上来要糖。
恶婆婆厉声呵斥:“不准要,不明不白的来个人拿的东西,你们也敢吃?谁知道他是什么人?”
这时候大姐从堂屋里跑了出来,脸上带有一些惊惧之色:“小刚,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没有事啊姐姐,这不是过完秋了,咱娘让我来看看你。”
“这么远过来一趟不容易,都挺好的看什么看啊。”大姐一边说,一边接过弟弟手里的网兜,拉着弟弟往屋里走。
聂联刚看着大姐的侧脸,发现她的眼角居然有了淡淡的鱼尾纹。
脸色也不算好看,有些菜色。
这让他心里居然一阵难受。
大姐是52年的,今年才24啊!
放在后世,这个年龄也许还是在校大学生,也许刚刚踏入社会。
这可是一个青春少女最好的年龄啊。
可是大姐自从嫁为人妇,这几年真的就是掉进了火坑,她在这个家里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呢?
甚至,不知道被那俩混蛋小叔子骚扰到什么程度?
要不然的话,大姐也不至于年轻轻的就开始有了显老的迹象。
痛苦的生活,真的很容易催人老。
姐弟俩进了屋,大姐把弟弟拿来的礼物放下,给弟弟那个小板凳,让他坐下。
她则是再次坐到锅台前,给灶里添柴火。
一边做饭,姐弟俩一边说话。
大姐首先问了问家里都好,然后就开始问小刚的亲事问题。
“小刚,上一次你不是要和小玲订亲吗,为什么又不定了?什么事啊?”
聂联刚说:“别提了,姓韩的有点看不起咱家。
他就是故意找事,我也看不来他那样的,反悔就反悔吧。
这事就这么散了。”
“散了?”大姐惊呼一声,“小刚,你和小玲的亲事散了?
怎么能散了呢?你俩订的可是娃娃亲啊。
从小你俩就在一起过来过去的,我可是看着小玲长大的。
她可是个好闺女,对你挺上心的。
你俩多好的一对啊,怎么能说散就散了呢?
这事还能挽回不?”
“没法挽回了。”小刚摇摇头:“前一段时间,小玲和明亮订了亲。”
“和明亮订亲?”大姐又是惊叫一声:“她怎么能这样啊?
明亮也是,他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你和明亮可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还有明德你们三个关系最好了。
朋友妻不可欺,明亮娶不上媳妇了吗?他竟然抢你的媳妇!
没有这么办事的啊!”
“这里面的事儿挺复杂,明亮现在被抓起来了,他问题很大,还差点把曹大眼杀了,这种人没有好报的。”
大姐再次震惊,小刚说的这些事,每一句都大出她的意料。
她还想详细问问明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刚说:“明亮的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等你回去让俺二姐跟你说吧。
我这次来是给你报喜,俺二哥要订亲了。”
“新刚要订亲?”大姐一听满脸惊喜,“啥时候订?找的哪里的闺女?”
“罗雨兰。”小刚说。
啊!
大姐又是大吃一惊,而且还吃惊非小:“罗雨兰?怎么是她?
她可不行啊,她有毛病,又不是个真女人!”
看着大姐急成那样,聂联刚笑了,把罗雨兰的病已经动手术治好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大姐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弟俩在这里说话,聂联刚瞥到大姐的婆婆就堂屋门口伸头缩头的。
其实她一直都在偷听,动作极其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