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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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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丢失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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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夏淑萍下工回来见黎禾,说道:“茶店待不下去了,我想回布店。” 黎禾问为什么,夏淑萍说道:“二夫人带来的这些人俗不可耐,成天把那个……男女之事挂在嘴边,把它当成乐趣,我受不了。” 黎禾说你不听就是,夏淑萍继续说道:“龚护院曾与小宝大打出手,现在两人好的像一个人。龚护院被小宝带坏了,他也开始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黎禾说:“小卷呢,他怎么没回来跟我说这些。” “他呀……”夏淑萍说道,“被他们拉下水了,家主你看怎么办。” “什么拉下水——”黎禾不解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淑萍有点急促道:“先是小潮勾引他,小潮怀了孕,后是高大燕又与他睡在一起。孙管事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他们成了一伙了!” 静默一会,黎禾只好说道:“我觉得小卷与他们融合得比较好,你要放下架子,与他们打成一片。” 夏淑萍说:“我是想按家主的意思与他们打成一片,但不知如何去办。也是前几天,二夫人派了一个不满十五岁小丫头跟我帮忙,这个小丫头除了做事,也讲些乱七八糟的事,倒让比她年龄大的我不知所措。家主,你说怎么会这样啊。” “嘴巴说谁不会!”黎禾说道,“你就跟她对说撒……” “可是——”夏淑萍直视着黎禾眼睛说道,“我还没经历过这些事,我怎么去说……要不,家主教我。” 黎禾看着夏淑萍期许的眼神、起伏的胸脯,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这个,我教不了你!” 次日,黎禾来到茶店,召集大家议事。张莺莺指着一人介绍道:“这是二管家,他叫包铁石,今年三十五,为人耿直,做事一丝不苟。” 包铁石施礼道:“大东家多多指教!” 黎禾点头,表示指教谈不上。然后对大家说道:“茶店融合初见成效,可喜可贺,下一步大家还要努力,进一步巩固。融合做好了,我们便可集中精力来做茶店的生意。现在,我觉得我们的生意还要进一步拓展,利用融合后茶店人多的优势,增开分店。呃,我意先开武昌府分店,年底前开张。武昌府分店除零售外,主要负责南边的咸宁县、蒲圻县、通山县、通城县、崇阳县新茶收购,也可收购赣省新茶。” 张莺莺回应道:“开分店是个极好的思路,我们马上着手去办。” 黎禾接着说道:“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周边各县的茶店,他们的进货渠道能否都集中到我们这里,由我们茶店统一批发给他们。这是一个大生意,我们现在要开始运作,我觉得先选择一个县的茶店去谈,看他们是什么条件,我们能否满足,如果谈成,再找下一个县。” 黎禾说罢,大家都不作声,张莺莺打破沉默道:“大东家站得高看得远想得深,为茶店的进一步发展指了一个道……但我们怎样去做,还请大东家明示。” 黎禾边思索边说道:“比如说选择孝感县一家茶店,我们与他们谈妥供货的数量、价格,当然是数量要大,价格要低。然后,我们提前到产茶地进行带量收购洽谈,压低价格,这个收购的价格要低于先前的供货价格。如果这个生意能够做成,我们就新增了批发收入,茶店又可赚上一笔。” 大家还在思索,黎禾继续说道:“我们这回有请牛师爷亲自出马去谈,定会马到成功!” “不行的!”牛星星吃惊道,“我对茶行还不懂,恐办砸了差事。” 黎禾说:“孙小卷、路师傅跟你一同去,你们商量着办。这个,办不成也不打紧,就当你们去试个水,摸一下他们需求的数量、可接受的价格,为我们带量收购打下基础。” “师爷不必推辞,就按大东家要求去做,定会成功的。”张莺莺说。 晚上,孙小卷来到布店,向黎禾报告道:“二夫人急性子,要我们明天下午坐新购置的马车前往孝感县。二东家要我回来问大东家还有什么嘱咐,要注意什么。” 这次黎禾没有嗅到孙小卷身上的茶香味,好像有个什么怪味萦绕在他身上。黎禾从上到下扫视了孙小卷一遍,说道:“一心扑在茶店,也不回来跟我报告情况。听说你与二东家的人融合的非常好,让小潮怀孕,与高大燕睡觉。” 说到这,黎禾忽然明白这个怪味是男女交合排出的东西的气味,接着说道:“与人家发生关系后要洗干净,不然这个气味带出来多不好啊。还有,男女之事要节制,不要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孙小卷脸在发烧,在灯光下也看出白脸泛出红晕,低头说道:“是!” 黎禾问:“涂山辉与他们融合得怎么样?” 孙小卷答:“涂山辉爱酒,杜富眉什么的隔三差五请他吃酒,有时叫上路师傅,他们关系也可以。” 黎禾又问:“你还知道他们一些什么情况?” 孙小卷答道:“高大燕跟我说原来这个老茶店的纠纷,张莺莺哥哥准备花几百两银子,组织五十个护卫、侠士什么的来汉口,通过武力抢夺解决,但被牛星星和张莺莺阻止。牛星星提出合本经营,张莺莺赞同并说服了她哥。高大燕还说不然的话,按照他们山上的做法,我们老茶店可能会死伤多人,家主会首当其冲,凶多吉少。” 黎禾哼了一声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牛星星和张莺莺了,真是岂有此理。她哥这样想就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与造反没有区别。你想他们纠集五十多人,手拿兵刃跨省千里奔袭我们,可以做到横行无阻,为所欲为吗,当然不可能做到。所以,合本经营才是他们正确的选择。” 孙小卷点头称是,黎禾说道:“好啦,不说这个。你们去孝感县我也没什么嘱咐,只是有两件事我要讲一下。一个是程知雨和李爱文与你们同去,他们主要是去收账。二个是你母亲要我安排你与爱文在一起,为你们之间婚配提供条件,这次你可要抓住机会哟!” 孙小卷回到家,急忙打水洗澡。洗罢,他母亲孙嬷嬷在旁边说道:“你不小了,赶快找李爱文求婚,以后你们要成为夫妻,互相照应。李爱文是有才有貌之人呐,不要错过了。” 孙小卷烦道:“天涯处处长芳草,何须单念一根苗。有才有貌之人到处都是,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 孙嬷嬷絮叨:“都是芳草、芳草,你试着念一下苗、念一下好吧。” “不念!”孙小卷说。 孙嬷嬷说:“如果你娶了李爱文,我可考虑让小潮进门做妾。” 次日上午,黎禾叫来程知雨和李爱文,要他俩下午随茶店人员一起去孝感县,到董家布店收取欠银。黎禾还要他俩与董家布店进行洽谈,提议董家布店布匹的进货渠道全部改到泰来布店,由泰来布店统一批发给他们,并摸清楚董家布店一年供货的数量、可接受的价格。 晚上,茶店人员、布店人员到达孝感县,找客栈住了下来。孙小卷提出到李爱文房间聊一会,李爱文说蛮累要休息,拒绝了孙小卷的要求。 天明,两拨人出门分头去办事。程知雨和李爱文来到董家布店,店主老董相迎。程知雨说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收账。贵店今年八月初三赊欠我店银子二两七钱,到今天十月三十,快三个月了,我家家主命我们来讨要,望归还为感。” “咦,怎么回事?”老董说道,“我家婉惜九月又到你店进货,就该结清了啊。” 程知雨说:“董婉惜九月没到我店进货,所以,欠银未还。十月也没来,还请董店主明察。” 老董问一个伙计董婉惜现在何处,伙计说她现在还没起床。老董有点尴尬,要程知雨和李爱文稍等,程知雨说道:“不急,正好我们想与董店主洽谈合作之事。” 程知雨把黎禾的想法告知老董,问老董可否考虑,老董边问边谈。不觉到了中午,老董留程知雨和李爱文吃饭,程知雨说道:“我们出去吃,不麻烦董店主。” “蛮简单,米饭就咸鱼。”老董说。 吃到一半,董婉惜起床过来吃饭。董婉惜今年二十二岁,人机灵嘴会说,见到程知雨和李爱文,就是一阵欢快地问候,甚是热闹。老董皱眉,问道:“昨晚又去打牌了?” 董婉惜“嗯”了一声,老董又问:“欠人家泰来布店的银子呢?” 董婉惜回答道:“扯用了一下,我晚上还上。” 老董耐着性子道:“好!” 傍晚时分,董婉惜自己屋子来了个人,董婉惜说道:“纸成来了,钱带来了没?” 来人是孝感县境内永安驿的驿卒李纸成,送公文来到孝感县。因县衙已下了衙,他准备在董婉惜这里歇息一晚,明早交上公文。李纸成与董婉惜相识已有六个月,先是董婉惜看上了李纸成,觉得李纸成高大壮实,满身肌肉,充满力量,甚是稀罕,于是主动接近李纸成,李纸成看董婉惜也顺眼,愿意与董婉惜交往。一来二往,两人关系渐渐密切,不久就上了床。之后,驿站凡是送往孝感县的文书等,李纸成抢着前往,为的是与董婉惜相会。董婉惜凭借自己的手腕把李纸成拿捏得死死的,不仅要李纸成言听计从,还要李纸成每月交三百文给自己花,李纸成也都顺从,不说一个不字。 董婉惜说:“问你钱带来了没?” “我还没吃东西,饿着呢。”李纸成说。 董婉惜稍微怔了一下,说道:“好,你等着。” 董婉惜出门到伙房热饭菜,李纸成倒靠在床上休息。过一会,董婉惜端着一个大碗、一个小碗回来,大碗里米饭堆了起来,斜插着一双筷子,小碗里是咸菜。董婉惜说道:“纸成你干什么呢,来吃饭!” 李纸成“嘿”“嘿”两声,说道:“闻我夫人的味道。” “谁是你夫人,又在胡说八道。”董婉惜大声道,“接碗!” 李纸成一跃而起,接过两个碗,把小碗往大碗里一扣,将咸菜盖在米饭上,放小碗于凳上,拿过筷子蹲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待李纸成吃完,董婉惜说道:“钱呢?” “每月初五发月钱,还没到时候呢。”李纸成说。 董婉惜提高嗓门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要你把平时攒的钱拿来给我,你怎么回事啊。” 李纸成抬头望着董婉惜道:“我跟你说过没有攒下钱,你咋不信呢,你要我说几遍。” “来,坐凳子上!”董婉惜说道,“我跟你好生算一算。” 董婉惜坐床上,李纸成坐凳上,董婉惜举起手指数着说道:“你月钱是八百文,驿站管吃管住,你基本上不用花钱是吧,这是一。你去年九月到的驿站,到今年十月有十三个月,总收入是一万零四百文,这是二。你每月吃点酒、买点东西花费五十文,还有,你给了我两个月零花钱六百文,总支出一千二百五十文,这是三。总收入减去总支出,你应该攒了九千一百五十文,是不是?我也不全要,就要五两银子。你为何搪塞不给、推三阻四不理会这事。你说、你说呀!” 李纸成惊愕地看着董婉惜,半天作不得声。董婉惜急道:“你倒是说啊,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惊到你了。既然说中了,赶快拿银子来吧!” 李纸成还是不作声,呆呆地看着董婉惜。董婉惜怒道:“看我干什么,说话啊!” 李纸成眨了几下眼道:“婉惜真好看!” “说银子的事!”董婉惜大声道,“别扯没用的,好不好。” “嗯,这个——”李纸成磨叽半天道,“去年九月是中旬到的驿站,只发了半个月的月钱。我喜欢吃羊肉,冬春时节隔三差五到外面买羊肉吃,每次七八十文。在驿站费鞋,每月都得买鞋。有时别人有事什么的,凑个份子。所以,没、没攒下钱。” “行,我再跟你算。”董婉惜说道,“一个是扣除半个月的月钱四百文。二个是你跟我说过只吃过两次羊肉,扣除一百六十文。三个是鞋子由驿站配发,你没有买鞋。四是凑份子是有回数的,就当你凑了五回,每回五十文,扣除二百五十文。一共是再扣除八百一十文,你应该攒了八千三百四十文,对不对。我只要五两银子,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李纸成低下头,闭口不理会。董婉惜用手打了李纸成一下,说道:“听见没有,把钱给我。” 李纸成还是不理会,董婉惜双手抓住李纸成衣服来回扯动道:“你怎么回事,问你要钱呢!” 李纸成挥手架开董婉惜双手,大声道:“你凭什么找我要钱,我欠你的吗?” “呀、呀,你终于开口了!”董婉惜说道,“我凭什么找你要钱,就凭你在我家吃住多时,就凭我陪你睡了五十次。你说这些事用五两银子作补偿不为过吧,这个道理讲得通吧。” 李纸成涨红了脸说道:“当初你要是说收钱我就不会来了,可你当初没说啊。现在找我要钱,不是讹我吗。反正我没钱,你看着办。” “你不给钱是吧,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董婉惜嚷道,“你滚吧,再也别来我家,我们一刀两断。” 说罢,董婉惜推着李纸成往门口走,要李纸成离开。李纸成说道:“天都黑了,你要我到哪去,我明早走可以吧。” 董婉惜说:“看在我们原来的情分上,就留你最后一晚。但你不得上床,在板凳上对付一宿。” 李纸成说:“这那成啊,我们好聚好散,就让我们最后亲热一次。” “呸,你想得美!”董婉惜说道,“既要好处又不付出,你算盘打得太精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原来是我瞎了眼,现在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板凳上吧。” 李纸成还在纠缠,董婉惜忽地拿出枕头下面的一把剪刀,说道:“上了我的床,你信不信我把你下面的那个东西剪掉?” 李纸成停手,董婉惜又说道:“我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到此为止!” 两人各自怨恨,一夜无话。早晨,李纸成离去,来到孝感县衙,欲送上公文交差。但装公文的布袋里没有公文,身上也没有,顿时惊慌起来。想来想去觉得可能遗失在董婉惜家,于是急忙回转到董家。见到董婉惜,李纸成央求董婉惜归还公文,说丢失公文干系重大,要坐牢,不能开玩笑。董婉惜冷笑道:“既然干系重大,就拿五两银子来换。” 李纸成说:“我答应你拿银子来换,但你得先把公文给我,交了差我再想办法弄银子。” “不行!”董婉惜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文。” 李纸成求了半天,董婉惜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李纸成要董婉惜保管好公文,自己回驿站筹钱,晚上返回。 到了中午,程知雨和李爱文问店主老董欠银之事,说收了钱就告辞。老董叫来董婉惜,问他昨晚为何没有还上欠银,董婉惜尴尬道:“今晚一定还上!” “信口雌黄,目无诚信!”老董骂道,“我们做生意之人,诚信为本,说昨晚还上就应还上,怎么能又推到今晚,你这个无信之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丢尽了我的脸!” 然后,老董拿出二两七钱交与程知雨,赔礼道歉的话说了一大堆。送走程知雨和李爱文,老董又把董婉惜痛骂一番。下午店铺关门后,董婉惜回到自己房间闷闷不乐,正在发怔时,牌友汪力平进来打招呼。董婉惜问道:“你来干什么?” 汪力平回应道:“还是我家家主夫人要组牌局,邀你去打牌啊!” 董婉惜表示自己没钱了,还欠汪力平赌资三百文没还,不能去。汪力平说道:“我当是有什么事呢,钱我借你。说不定你“火”来了呢,大赢一把。走,别磨叽!” 董婉惜心想前段时间“火”太背了,现在无论如何也该转火了,于是,收拾一下随汪力平出门。上了牌桌,汪力平借给董婉惜四百文,撺掇董婉惜参与,董婉惜禁不住诱惑又赌了起来。过一会,汪力平肚子疼,要上茅房,侧身一看,董婉惜手袋里有纸,于是顺手一扯,拿了出来。汪力平在茅房拉完,把纸撕成几份,揩擦屁股,然后丢入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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