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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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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上面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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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3。】, 黎禾对四个捕快说道:“你们缉拿的是我们制铁局役工,请容许我问他们几句,把情况弄清楚,你们也省一些事。” 四个捕快同意,但要先将两人捆起来。在捕快捆绑两人的同时,黎禾吩咐局堂人员赶快把赵心晓、牛星星、马炎炎、郑友强找来。黎禾问被捆的两人道:“昨天下午酉初时刻左右你们在干吗,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船工回道:“水边太热,我在议事堂门口边上的石板上坐着等总经办下工,局堂人员可为我作证。” 码头值守人员回道:“我去饭堂打饭,饭堂人员可作证。” 黎禾对捕快说道:“他们二人与盗贼略卖幼童案无关,恳望各位放过他俩。” 一个捕快说道:“有关或无关要到府衙审问之后才能知道,也请总经办支持一下。” 这时,赵心晓等人陆续来到议事堂,被捆两人的家属十几人也来到议事堂外。两人的家属情绪激动,说这事太离谱,高声请求放人。黎禾对捕快说道:“你们可否在这里把情况问清楚,不要捆绑二人到府衙!” 另一个捕快说道:“我等四人奉命行事,必须押解二人到衙。” “麻烦你们等一下,容我们先找府衙大人报告一下。”黎禾说,然后,吩咐牛星星、田玲玲赶快到府衙找知府大人或通判大人汇报情况,请求不将二人送到府衙。 捕快还在犹豫,黎禾说道:“你们也辛苦了,坐下歇会喝点茶!” 说罢,吩咐局堂人员搬来板凳,送上茶水。捕快坐下,郑友强连忙上前与捕快拉话。 约莫半个时辰,府衙刑房头目余克刚来到制铁局,见到黎禾说道:“知府大人体恤制铁局稳定局面来之不易,决定暂不押送两名人犯回衙,但需制铁局三日内找到失踪的幼童,否则,两名人犯须到府衙问审。这三日内,两名人犯由制铁局看管,不得让其逃窜。” “余刑书,盗贼只是在我们码头上岸,与我们制铁局人员完全不相干,这二人只不过当时在码头呆了一会,也不曾看见盗贼驾船上岸,说盗贼与这二人有关也太牵强!”黎禾说道,“再则,寻找失踪幼童,我们到哪去找,我们也不是官府呀!” 余克刚“嘿”“嘿”两声,说道:“黎总经办能力蛮强,你会找到失踪幼童的!” 说罢,把手一挥,余克刚带着四个捕快离去。见余克刚等人走远,黎禾对大家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你们说怎么办!” “盗贼在我们码头上岸,可能携带幼童跑向上游的钟家村,钟家营造厂就在钟家村内,其厂主是钟家村大户,他们可以帮助我们寻找失踪幼童。”马炎炎说道,“钟家营造厂的钟厂主闻听此事赶了过来,在议事堂外等候总经办召见。” “快快有请!”黎禾说。 钟厂主进来施礼道:“本厂多年为制铁局建房修屋,制铁局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制铁局之事也就是本厂之事。盗贼跑到了钟家村或在钟家村附近,本厂上下愿全力以赴找寻失踪幼童,为总经办解忧。” “非常感谢钟厂主挺身而出帮助制铁局,也恳请钟厂主三日内帮忙找到失踪幼童。”黎禾说。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总经办不必客气!”钟厂主说道,“在钟家村范围内,我可以发动全厂、全村人员去寻人,如果失踪幼童在钟家村,找到的可能性比较大。为抓紧时间,我先行告辞。” 说罢,钟厂主转身离去。黎禾不放心,又吩咐郑友强派出局卫进行探查,吩咐万全眉脱岗打探有关消息。 次日上午,黎禾陪同府衙礼房头目老鲍参加在蒯家大门口举办的本里宣喻礼法活动。晚饭后,里老庄源来到布店厅堂向黎禾说道:“有人反映刘家才与不满十六岁的一个小丫头发生关系,违反了礼法,家主你看如何处置。” “还有这等事,这还得了!”黎禾说道,“我们刚宣喻了礼法,不得与不满十六岁的女子发生关系。他这是往刀口撞、顶风上,必须处置。” “按照我们上午的宣喻,遇到这样的情况要送官府惩处。”庄源说。 “这个……把他叫来,我问一下……看具体什么情况。”黎禾有点紧张地说道。 刘家才来到厅堂,解释道:“这个事情没有弄成,不存在发生关系情况。前些时,我见一个流民丫头长的不错,找她来家帮着带孩子做家务。有一天,我要她陪我睡,都上了床,我问了她一句几岁,她说十五岁。哎呀,听罢把我吓一跳,我可不敢做违反礼法的事,再说,送到官府打板子多丑啊,脱裤子露屁股,下面黑黢黢、毛茸茸的都被人看了,脸往哪搁呀。所以,我立即要她走,没发生关系。” “你老实说,到底弄了没有,不能扯谎!”黎禾说。 “真的没有弄,我发誓!”刘家才说道,“我当时只是摸了她一把,别的什么也没做,不信叫她来问。” 黎禾为慎重起见,又把那流民小丫头找来相问。这个小丫头的所说与刘家才的所说基本一致,黎禾遂放下心来。然后,吩咐庄源把刘家才没有违反礼法的情况传播出去,以正视听。 庄源离去,刘家才说道:“我妹不小了,一直在等家主纳妾的消息。她跟了我来,在门外。” 说罢,刘家才转身出去,刘家凤闪身进来。刘家凤也不言语,直接倒进黎禾怀里。黎禾吃惊道:“你干什么!” 随即推开刘家凤,黎禾表示两人不合适。刘家凤说道:“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家主都抱了我,我就是家主的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快快离去!”黎禾说。 刘家凤不肯,黎禾说道:“家主的话你都不听了!” 刘家凤说:“上工期间听,晚上不听!” “家主的话任何时候都要听!”童丽走过来说道。 “夫人,我口不择言,错了!”刘家凤说道。 童丽说:“你先回去,你的事我们要商量一下。” 上午到制铁局,黎禾叫来田玲玲、裴转晴,询问关于近期制铁局生产、送铁、银子情况的文书因何还没有完成。田玲玲回应道:“五月十一这天,制造股报来的生产数目与发送股报来的送出数目不一致,我觉得两个数目应该一致。我提请发送股更改,发送股说是按兵部开封大库开具的收铁票据报的,不能更改。” “不一致也无妨啊!”黎禾说。 “是可以不一致,但要说明原因,可发送股不进行说明。”田玲玲说道,“文书白纸黑字的,丁是丁卯是卯,不能含糊。况且,这是上报府衙的正式文书,可能要留存的,所以一定要把数目核实清楚,捋清来龙去脉。” 黎禾“嗯”了一声,说道:“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银钱股说发送股手上还有一部分银子,要我们加上去,刘管事说加上去才能反映整个制铁局的银子情况。因此,我们还在等程管事回来,到时问询他们手上具体有多少银子。” “哎呀,一个简单的事情被你们搞复杂了,书写的时间也拖得太长了。”黎禾说道,“制铁局近期情况文书的上报,府衙催了没有?” “我们这些天每天都到府衙,但没人提这事。”田玲玲说道,“知府大人好像在忙别的事情,制铁局的事不再过问。还有,昨天听说通判大人高升为粤省肇庆府五品同知,近日将启程赴任。”一秒记住【。3。】, “蔡大人是个体恤民间疾苦的好官,他离开还有点舍不得。”黎禾说道。 田玲玲则说道:“制铁局近期情况文书具体怎么弄,请总经办明示。” “那就等程知雨回来再说吧!”黎禾回应道。 中午时分,局卫股管事郑友强带着钟家营造厂的钟厂主来见黎禾。郑友强说道:“向总经办报喜,失踪幼童找到了,是钟厂主帮忙找到的。” 钟厂主说:“我们在钟家村土地庙找到了幼童,当时他被绑在房柱上,口里还塞满破渔网。然后,我们领着这个幼童去见侯月飞,以确认是否是侯月飞儿子。” 郑友强说:“这个幼童是侯月飞儿子,我叫侯月飞带着这个幼童到府衙销案去了,等会侯月飞转来谢总经办。” 黎禾问道:“这是何人所为,抓到盗贼没?” “钟家村村民认为是流民盗贼所为,流民盗贼惧怕被抓,因而丢下幼童逃窜。”钟厂主说道。 黎禾说:“找到失踪幼童为制铁局排了忧、解了难,非常感谢钟厂主鼎力相助!” 钟厂主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希望今后总经办给我们一点活干,让我们背靠大树好乘凉。” 黎禾答应,钟厂主告辞,郑友强送钟厂主到制铁局大门。晚上,汉口永丰营造厂的侯鄂班、侯月飞父子来到布店厅堂与黎禾相见。在感谢一番之后,侯鄂班说道:“有两件事情相求,恳望同意为感!” 黎禾表示能够做到的,当不会推辞。侯鄂班说道:“第一件是制铁局役工住房重建的事情,我们永丰营造厂只重建九户十八间房,剩下的五户十间房交由钟家营造厂来重建。前期都由我们勘测设计,然后,两家营造厂分别进行施工,最后由我们进行检测验收,以确保房屋的规范营造。” “为何要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黎禾问。 “正常操作,没有隐情。”侯鄂班说道,“在营造行,大家都要吃饭,我们不能挤压得别人没饭吃,否则,别人群起而攻之,我们也招架不住。” 侯鄂班继续说道:“况且,钟厂主帮了制铁局的忙,也有恩于我们,所以,请求制铁局役工的住房重建由我们两家营造厂来共同承担完成。” “侯厂主的话讲得滴水不漏,我都找不到不同意的理由!”黎禾说道,“那制铁局的住房重建就按侯厂主讲的意见办……第二件是什么事情?” “我家月飞只有一个孩子,我也只有这一个孙子,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我家就失去了未来,所遭受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侯鄂班说道,“发生的盗贼略卖幼童事件,给我家提了一个醒,那就是我家月飞还需多生几个孩子为要。” 侯鄂班继续说道:“但月飞媳妇身有隐疾不能再生,我们觉得总经办家的丫头个个能写会算,还能外出办事,所以,第二件就是我家月飞想纳总经办家的一个丫头为妾的事情,请求答应。” 黎禾表示没问题,待与夫人商量后回话。又说了一阵,侯鄂班、侯月飞告辞。这时,第七甲甲首王培培走了进来,说道:“黎里长真忙,晚上都不得闲。” 黎禾问有何事,王培培表示有两个小事打扰。王培培说道:“第一个是探查存票之事,蒯家上下都不积极,姚记恩也敷衍应付,目前没有进展。我建议跟府衙报一下,这个事就算了,以后有了线索再去探查。” “有些事可以一直没有结果,但停下来不做的言语绝不可以表露出来。何况这个探查应该不是很难,是有线索可循的。”黎禾说道,“我觉得这张存票很有可能在蒯大户一个私生子的母亲手上,而且,蒯大户与这个私生子的母亲比较亲近,你叫姚记恩从这个方向去探查。” 王培培点头认同,又说道:“第二个是想纳里长家的一个丫头为妾之事,请求成全。” 黎禾诧异地看了一眼王培培,说道:“怎么突然说到纳妾上了,是何缘故?” 王培培说:“我只有一个儿子,万一哪天儿子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啊。所以,我要多生几个儿子,但我媳妇接连生的都是丫头,于是我想纳个妾生儿子。里长家里的丫头能写会算、能说会讲,如果能纳一个回家,可以帮我核算生意收支、帮我打理本甲事务,两全其美。” “那你看中了谁?”黎禾说,王培培说慧儿不错。 上床睡觉时,黎禾把刚才侯月飞、王培培想纳家里丫头为妾的请求告知童丽,认为可先把刘家凤嫁出去。童丽表示认可,说道:“内房丫头我们可以做主,刘家凤则要去说合,她父母和她本人都要同意方行。” 侯月飞、王培培筹谋纳妾生儿子之举,让黎禾不时想到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的问题似乎需要解决。下工坐船过河,上岸之后,黎禾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韩连升家。在韩家吃了晚饭,等到天黑,黎禾拉韩翠翠进她的卧房,关上门就上床,说是让韩翠翠为他生个儿子。事毕,黎禾起身回到布店家中歇息。 六月初,发送股送铁人员回到制铁局,程知雨到议事堂向黎禾汇报送铁情况。因想到制铁局近期情况文书还没有完成,黎禾又叫来田玲玲,以确定文书中的有关数目。田玲玲却说道:“刚才,我到府衙兵房,小邱说知府大人被省提刑按察使司的人提走了。现在府衙没有人负责,都乱了!” “啊,还有这等事,知府大人出了什么事?”黎禾问。 “听说是被人弹劾,知府大人暂到省提刑按察使司交待问题。”田玲玲说。 稍后,兵房小邱过来向黎禾说道:“知府大人被省提刑按察使司留置了,府衙暂由推官范立大人牵头负责维持,范大人要求制铁局不能自乱阵脚,必须维持住现在的局面。” 接着,黎禾召集大家通报常知府被省提刑按察使司留置情况,以及府衙的要求,然后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着制铁局总督办、督办缺位,上面无人管的局面,我想我们不管外面怎样变化,还是埋头做好自己的本职为要,任平风浪起,稳坐钓鱼船。这段时间,大家遇到什么事情必须及时报告,有事商量着办,我们群策群力一定会度过难关。” 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黎禾又吩咐田玲玲、裴转晴到省衙去打探消息,落实兵部拨付银子有无变化。刘家才说道:“兵部不拨银子也可以啊,我们自己卖铁,价格还高一些……” 黎禾打断道:“制铁局的运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一旦失去兵部的拨银、失去官府的监管,制铁局可能很快崩塌,不能存在下去。呃,请大家不要讲不负责任的话。” 晚上在家,黎禾还在思考制铁局下一步怎么办。忽见府衙刑房头目余克刚走了进来,黎禾起身相迎,紧张地问道:“本里又发生了命案?” 余克刚摇头,表示不是命案。黎禾请余克刚入座,吩咐颖儿上茶。余克刚摆手,说道:“不坐了,也不喝茶,就转告一件事情。” “不是命案就好!”黎禾说。 余克刚站着说道:“今天下午,我去了省提刑按察使司衙门,见到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说汉口满春楼的施蕊君因受他牵连,被省提刑按察使司羁押,他过意不去。于是,知府大人想请你帮个忙,一是将施蕊君营救出去,二是将施蕊君落籍到你们里甲。” 施蕊君从小被卖到乐坊,入了乐籍。乐籍是大亮国的贱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乐籍之人不得参加科举,不能做官,不许购置土地产业,只能从事“贱业”。落籍就是把施蕊君从贱籍改换成“士农工商”的良籍,让施蕊君成为一个有正常身份的人。想到这,黎禾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办这个事,张口准备推辞,但余克刚说罢,转身就走。黎禾追上道:“这个事情办不了啊!” 余克刚说:“这是知府大人交办的,我已原封不动转告于你,其他的我不管。” 余克刚离去,黎禾呆在门口半天不知所措。恰遇田玲玲、裴转晴到省衙打探消息回来,三人一起进门回到厅堂。田玲玲说道:“知府大人被弹劾、留置,省衙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但兵部拨银无变化,省衙要我们放心。” 黎禾点头,接着讲了余克刚的来意,问田玲玲道:“施蕊君之事你怎么看?” 田玲玲回应道:“营救施蕊君、办理落籍蛮复杂、难度较大,需请牛帮办出谋划策。” 黎禾深以为然,然后嘱咐田玲玲、裴转晴早点去歇息。田玲玲转身离开,裴转晴站着不动。黎禾问裴转晴有何事,裴转晴说道:“家才哥要我陪家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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