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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柏林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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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集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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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瑶光和彼得从迷雾中走出来,前一刻还在原地休整的大队人马,下一秒就蹦了起来。奥利弗和戴姆勒更是首当其冲,大步流星地朝着两人走来,“如何?找到出路了吗?” 瑶光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瞥向他们身后,原本他们班的十九人,眨眼变成了四十人。 见状,奥利弗解释道,“戴姆勒教官发送的信号弹把同样走失在林子里的一班引来了,现在一班二班在布罗肯山峰上会师。” 瑶光嗯了声,对两人道,“从这到蒂罗山脉还有近五公里的路,最快晚上八点我们能够到达交叉口。今晚在那里扎营,明早从蒂罗山的南山峰下……”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插进来,语气中带着不怎么友好的质疑,“戴姆勒,你让她拿决策?” 顺着说话声音,瑶光转头望过去,是教官迪特尔。 又是个废物!瑶光嘴角一勾,连句解释的话都懒得给,转身就走。 “你瞧她这态度……”背后传来迪特尔教官愤怒的声音。 戴姆勒嘘了声,打断他问,“你认路?” 迪特尔翻白眼,“认路还能走丢?” 戴姆勒就三个字,“她认路。” 迪特尔瞬间瘪了。 这里是以布罗肯幽灵著名的迷宫树林,即便没有迷雾障眼,也在林子里兜兜转转地绕了一整天,消耗大量的体力和供给,要不是遇上戴姆勒带领的二班,估计要凶多吉少。 说实话,作为一个教官,戴姆勒也不想被瑶光牵着鼻子走。于是怀着一丝希望地将头转向彼得,问,“你知道怎么走出去?” 彼得回想路线,无奈大脑一片混沌。 戴姆勒不甘心地追问,“她刚不是带你走了一遍?” 彼得挣扎片刻,最终还是一脸颓废地低下了头,道,“没能记住路。” 林子里处处都一个样,除了树就是地上的落叶,没有一块指路牌或者标志,让他怎么记? 戴姆勒叹了口气,用极其无奈的语气道,“所以大家认清现实,放下歧视和偏见,乖乖地跟着她走吧。” 底下没再出现反驳声。 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走了一个小时,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不多久,四周就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山顶没了明媚的阳光,便进入了另一个季节,从夏天一下子到冬天,温度会降到零度。林子里起了大片水雾,淡薄的外套已经抵挡不住寒意入侵,一整天的长途跋涉,消耗着所有的人的体力。 但,前面还是没完没了的树林,仿佛没有尽头。 部队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这个地方好像十分钟前走过。 一句话,立即让前行的大部队停驻了下来。 陷入困境之际,最怕的就是动摇军心。 迪特尔几步追上瑶光,拦住她的去路,语气恶劣地道,“你到底认不认路?” 瑶光站住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大部队,一字一顿地问,“刚才是谁说的这句话?” 她的脸色很沉,比夜色还要凝重;她的声音很冷,冷过雪山顶;她的目光尖锐犀利,逐一扫过众人的脸,仿佛一刀能割裂脸上的皮肤。 大概是被她的气势震慑,底下顿时噤若寒蝉,没人再敢多说一个字。 视线扫了一圈后,最后落在迪特尔身上,她用一种几近冷酷的语调在那道,“迪特尔教官,把大部队带入绝境的人,不是我。” 不是瑶光,却是他迪特尔!要不是他带错路,谁也不会陷在困境里出不来,这话你知我知他知谁都知,只不过碍于情面,没人敢当众说出来。偏偏,瑶光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敢当众和教官撕破脸皮。 被戳中痛脚,迪特尔脸上血色全无,一种由尴尬、难堪、愧疚、恼羞成怒……交织起来的复杂情绪抨击了他,让他瞬间无语言以对。 瑶光的话赤条条的,没留下任何情面,让他在自己学生面前下不来台。四周气氛一滞,仿佛空气中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 瑶光根本没看他,说完该说的,镇压下不该发生的,转身继续向前挺进。 奥利弗伸手拉了下瑶光,压低声音道,“别这么尖锐,他毕竟是我们的教官。” 瑶光嗤之以鼻哼了声,“废物。” 奥利弗一怔,随即问,“在你眼里,有谁不是废物的么?” 瑶光,“有。” 奥利弗,“谁?” 瑶光,“赫尔曼。” 奥利弗,“……” 这些德国人对瑶光这个异族人并不信任,但是,经过这个小插曲,也没人再敢质疑瑶光。布罗肯树林恶名在外,谁都不敢轻易挑战,更没有一双肩膀能挑起这副担子,只有瑶光有这胆量和能耐。她够果断、够狠辣、够凶悍,所以她成了漂浮在茫茫大海中的一段浮木,不管能否救命,都是溺水之人的一线希望。 又是半个小时的徒步,一天的上山路让人们的耐心和体力都在崩溃的边缘,不过,好在这时,终于到了林子的尽头,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在迷雾丛生的树林中东歪西拐,关键是最终还能到达目的地,奥利弗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忍不住问,“你是怎么辨别路线的?” 瑶光意简言赅地道,“树。” 奥利弗一脸莫名,“什么树?” 瑶光,“以树为参照物。” 奥利弗,“树怎么能当参照物?这里有成千上万的树,而且每棵都长得差不多。” 瑶光纠正,“差多了。树间距、树纹、树根、树枝……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每棵树都不一样。” 奥利弗照着她的话,定睛观察了一会儿身边的两棵树,五分钟后,他揉着眼睛,带着十二万分的沮丧,放弃了,“好吧,恕我眼拙,竟然完全看不出区别。事实上,就算看出来,我也记不住。瑶光,你真是厉害!” 最后那句话发自肺腑。 闻言,瑶光似笑非笑,“怎么,拜倒在我东方女神的脚下了?” 奥利弗一脸认真道,“每天被你震惊一次。” 瑶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彼得的声音横空插了进来,“行了,奥利弗,你肉不肉麻。” 奥利弗翻白眼。 彼得虽然面对奥利弗,但这话却是对瑶光道,“再过去一公里,就是蒂罗山脉,我们明天从这里下山。两位教官建议,就地扎营,在这过一晚,养精蓄锐后,第二天天一亮就下山。” 奥利弗沉吟,“这里山脉陡峭,要是这里下山,必须攀岩。” 彼得却不以为然,“平时训练也有攀岩。” 奥利弗望向瑶光,征求她的意见。 瑶光点头,“可行。” 彼得嘴里不说,心里却在感叹,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这些人都以蒋瑶光唯首是瞻了。 帐篷很快搭建起来,仍然是两个人一顶。黑夜降临,雾气更浓,不但湿度高了,连温度也降低了许多。 迪特尔将枯枝扔进火堆,又拧开酒瓶倒了上去,嗤啦一声,火苗蹿得半天高。 “这个鬼地方,总算是走出来了。” 听到有人嘀咕,迪特尔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戴姆勒。 戴姆勒继续道,“这个蒋瑶光,嘴巴毒、行为乖张,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迪特尔不置可否地哼了声,在火光的映照下,脸庞忽明忽暗。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问,“诺曼向来打头阵,这次怎么突然去压轴?” 戴姆勒目光瞥过瑶光,暗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女人! 见他在看瑶光,迪特尔的视线也转了过去,瞬间了然道,“因为她?” 戴姆勒就两个字总结,“祸害。” 迪特尔深有同感,“搅乱一潭死水。” 戴姆勒嘿嘿两声冷笑,“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哪里来的死水。” 迪特尔皱眉,“这个女人不除掉,军校永无安宁之日。” 戴姆勒,“怎么除?一枪毙了她?” 迪特尔还没说话,戴姆勒又道,“毙了她后,恐怕不止校长来找你拼命,外交部长也不会放过你。” “也不一定。” 戴姆勒,“什么不一定。” 迪特尔,“那要是意外呢?” 戴姆勒,“你的意思是……” 迪特尔耸肩,“我没什么意思。” 戴姆勒警告道,“这女人聪明的很,你可别玩火自焚,反而被她将军。” 迪特尔,“我以为你也看她不顺眼。” 戴姆勒,“看不顺眼是一回事,但是我可没这胆量去挑衅权威。” 迪特尔干笑一声,“我也没有。” 但两人在说这话时,目光不约而同地闪烁了一下。 另一边,瑶光坐在外面篝火前在看地图,火光映在她的脸庞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 听到对面有声音传来,瑶光下意识地望去一眼,是奥利弗。 奥利弗冲口道,“时间不早了,我来喊你去睡觉。” 闻言,瑶光双眉一挑。 这句话在男人之间说,再正常不过。可瑶光是女人,再正常不过的话,也变得暧昧起来。 在她的注视下,奥利弗的脸红了,他掩饰地干咳一声,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下山。”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帐篷就让给你了。” 瑶光,“那你睡哪里?” 奥利弗随意地笑了笑,“我是男人,外面随便将就一晚。” 瑶光,“不怕冷?” “怕冷,”奥利弗似真似假地道,“但我更怕你。” 瑶光,“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奥利弗立即反驳,“和你睡一个帐篷的,都被教官罚去当开路先锋了,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瑶光知道他是好意,便领了他的情,冲着他嫣然一笑,道,“那就谢了。” *** 第二天刚破晓,大家已经收拾起行装,整装待发。 这里是蒂罗山脉,虽然是哈茨山海拔最低的山峰,但山路却十分陡峭,最倾斜的地方有七十五度,而且一路都是碎石坡,这意味着每走一步,都要在松散的砾石中寻找一个坚实的立足点。想要在平地上那样直着身体走下去,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放下绳子,用攀岩的方式倒退着下山。这样一来,难度系数非常高,大队人马必须拆分成两组,一组先行,一组垫后。 迪特尔道,“二班由戴姆勒带队,先行下山,一班跟着我一起垫后。” 他停顿了下,随即又道,“蒋瑶光和彼得,你们俩人留下跟我们班走。” 彼得一愣,“为什么?” 闻言,迪特尔皱起眉头,疾言厉色地斥责,“什么为什么?我是你上司,战场上就得绝对服从上级命令,你第一天当兵么?” 被教官这么一训,彼得立即闭嘴,不敢再造次。 迪特尔的目光扫过瑶光,道,“有我们断后,先行部队下山比较容易。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万一遇上险境,还能给我们出谋划策。” 对此,瑶光倒是没有疑议。 于是,大队人马立即被拆成五组,八人一组,两班和一班的一个组,陆续下山。等他们下到山底后,再轮到剩下的两组。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却差点成了瑶光的终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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