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藏龙说完,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柳为先慢慢睁开眼睛。
“大龙,小姑娘的提议,你怎么想?”
“是个好建议。”陈藏龙说,“不只盘古,整个舰群都太需要新鲜事来激荡人心。以前靠激励师,现在连激励师都不再让大家开心了。那件事之后,盘古就像一座大坟墓,里面装着四十万具行尸走肉,你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也这么想。虽然要冒点险,但值得。咱们上报联席会议吧。”
不出意外,联席会议一致同意。
阁老和他们的孩子们既不会当运动员,也不会在现场讲话观礼,最多只会看个直播。缩在母体里毫无危险,有胆肥的愿意作死,给大家找点乐子,何乐而不为?
不过场面话还是得说。联席会议强调,参赛自愿,风险自担,盘古做好预案和应急准备,尽全力保障参赛选手安全。
人事部出具奖励办法,所有参赛选手,无论成绩,只要完成比赛,一律奖励2倍基数公民分。冠亚季军额外奖励5,10,20倍基数公民分。
消息传出,整个舰群沸腾了。
对女娲、伏羲四个母体上面的人来说,这可是个大乐子;对盘古,这是露脸好机会。
尤其是那些在护卫舰上工作过的军人,他们面对过太多凶险;在金乌上比赛,简直不算事。更何况,进入麒麟星云前的这段旅程,相对安全。这一段还没接近t1星系边缘,又远离其它星系,所以物质极其稀薄。
“盘古被舰群忽略太久了!”一位中级军官说,“大家平时要么谈论女娲,要么谈论伏羲。要不是上次闹一通,舰群差不多已经忘了舰群里还有个盘古!这下好了,全舰群都会关注盘古!”
“是啊,上次我们被别人狠狠嘲笑一番,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一次,乘着金乌完工,我们要吐气扬眉,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还要给所有人带去欢乐!”
这些声音传到柳为先陈藏龙耳朵里,相视一笑。两人都没想到,举办一个小规模太空奥运会,还有这样的效果。
“尊敬的联席会议阁老们,盘古各级指战员和领导们,人类远航舰群所有公民们,大家上午好!我是薛小梨,很荣幸能主持第一届,很可能也是唯一一届太空奥运会!从现在起,正式向大家现场直播这场盛会!”
薛小梨在宇航服外面罩了一件华丽的舞台礼服,身披彩灯,天女般从深邃九天缓缓降下。通过事先布好的装置,悬浮在金乌上空,那里有无人机打上灯光,将薛小梨圈在正中,像圣光环绕的神女。
举办太空奥运会的消息传出后,薛小梨请缨主持。不只她,几乎所有男女激励师都参与进来。
很多人一开始抵触走出盘古,到金乌内外尤其是金乌表面工作,觉得太危险。但薛小梨多次带队到金乌表演、尤其在金乌内住了三天后,大家发现,原来也没那么危险和艰苦,阻力一下小了。
虚空中的薛小梨侃侃而谈,“大家知道,人类阔别奥运会足足四千年。在金乌即将完工之际,建设金乌的英雄们提议,要在金乌表面举办一场太空奥运会,以纪念人类曾经的辉煌、庆祝金乌完工、预祝人类平安抵达t1e!”
“虽然还有太多话想说,但现在大家一定迫不及待想看健儿们的矫健身姿。那就等英雄们凯旋归来,庆功时我们再慢慢聊。现在,我代表联席会议、盘古司令部宣布,第一届太空奥运会,正式开始!”
摄像机蓦地一转,离开薛小梨,转向盘古,只见无数无人机排着整齐阵列从黑暗中高速飞出,逐个点亮机身上的灯具,闪着各色彩光,在太空中翱翔。
无人机按事先编好的程序,在金乌附近排列出各种队形。
它们先排成“人”字,像一大队迁徙的大雁,往远处飞去。
飞到预定距离,它们就聚集起来,变成一个完美的大球。它们身上彩灯变幻,围出来的大球蓝白相间,海洋和陆地清晰可见,生机盎然,就像是...人类久违了的地球,在太空中缓缓转动。
不一会,彩灯熄灭,黑暗中,大球悄然解体,变成绿色打底、灰黄色居中,顶部泛着白光的金字塔状高山,看样子,该是珠峰。
没多久,珠峰轰然倒塌,变成蓝色海洋,泛着白光的海潮一浪一浪往前涌动。
无人机不断整队,形成流动的大河、广袤的森林、高耸的摩天大楼、万里长城等地球上曾经的风景和雄伟建筑,每一帧都惟妙惟肖,美轮美奂。
紧跟着,无人机又组成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在太空中翻滚。然后是猛虎、老熊、金雕、大象、长颈鹿等各色地球上曾经存在过的动物;甚至有猎豹高速奔跑者追逐角羚。
动物们隐去,太空中又绽开出各色美丽的花。又白又大的是茉莉,红色的是玫瑰,金色的是金莲花,黄色的是腊梅,绿色的是绣球,蓝色的是绿绒蒿,紫色的是薰衣草,粉嘟嘟的是桃花和荷花。
花都谢了,变成花瓣飘飘洒洒在太空中坠落,落到地上,变成五个相连的大彩环,这是奥运标志。
奥运标志又变成一个壮士在不停奔跑,这是马拉松。
然后是足球、篮球、赛马、射箭、游泳、跳水、体操等各种比赛,通过无人机群精妙的自组织,逐一展现出来。
最后,无人机们汇聚到一起,排成一个整齐方阵,和盘古保持相对静止。
然后,它们一起开炮,向远处虚空中发射礼花弹。
礼花弹高速飞远,在百公里外一起炸开,形成数十朵超大的七色花,在黑暗的太空中看来,十分生动艳丽。
足足过了十五秒,花朵才渐渐黯淡,太空重归寂暗。
无人机们重新编队,变成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摇头摆尾、耀武扬威飞进盘古肚子里。
当五爪金龙尾尖也钻进盘古,太空奥运会正式开始了。
说是奥运会,项目比县城中学年度运动会都少。
只有四大项:立定跳远、立定跳高、短跑、长跑。
田径里的铅球、标枪等项目是不可能开展的,你扔个铅球出去,十秒后就不知飞哪里去了。扔标枪,万一扎到盘古怎么办?就算没扎到盘古,扎到花花草草,也不好。扔到太空还会成为太空垃圾污染环境。
射箭,举重,体操,水上项目,球类就更不可能了。
射箭比扔标枪蹿得更快更远,更容易扎到盘古;不过太空没有空气阻力、引力和风向变化,比在地球上更容易射准。出于安全考虑,没开设此项目。
举重在盘古里勉强可以开展。但在金乌上,所有人都变成大力士,比个什么劲。唯一可能比赛的,是拖重物前进,看谁拖得动拖得快。但重物会飘起来,还担心失控伤人,故而取消。
体操在盘古可以举办,不过既然是太空奥运会,大家只想纯粹点,要办一届在无重力状态下的体育比赛,所以也取消了。
水上项目需要消耗大量水,这就别想了,现在舰群水比黄金珍贵多了。无重力状态下水也不会汇聚,会在空间中四处乱钻,放出大量水非常危险。
球类无论大球小球,都没法比。基本上谁发球谁赢,对方连接球都没法接。跳起来勉强接了球人还落不下来。
只能凑合比这四个项目。
其中,跳远和跳高,再分出性别和四个重量级,各八组比赛。
短跑分出性别和100米、200米、400米、800米八组比赛。
长跑则是分性别和围绕金乌外缘一至四圈,也是八组比赛。
一共是32组比赛,每组比赛16名参赛者。
为了让更多人参与,每个人只能参加一场比赛,所以一共有512名参赛者。
参赛者来自金乌和盘古,二者各半。如果某个项目报名人数太多,就报满为止,没报上的作为替补。
跳远比赛开始了。
规则很简单,参赛选手站成一排,靠外骨骼鞋底的电磁力站在金乌表面临时铺设的钢板上。等令枪一响,磁力消失,选手往前一纵,以一秒后飘得最远的选手为冠军。
选手身上有感应器,能自动报出和起点间的水平直线距离。
跳高比赛规则类似,不过是看谁在垂直方向上飘得更高。
短、长跑要复杂些。在太空里,一旦飘起,如果没有推进器辅助,就不会落下,不落下,那还怎么跑步?
于是规定,每个人都可以使用若干次推进器,只能在垂直方向上用,不能在水平方向用,用了就是犯规、取消比赛成绩。
另外,推进器使用次数根据比赛长度配给,一旦超出限额,取消比赛成绩。只有在限额内“跑到”终点,才会有成绩。以先到终点者为冠军。
金乌表面很大,在甜甜圈的一个环面上,面积超过两平方公里,有300个足球场那么大,完全可以八组同时比赛。
八组长跑也可以同时进行,赛完按组别各自比拼成绩即可。
因此,很快就赛完三轮二十四组比赛,接下来是最后一轮比赛八组长跑。
128个选手站成一长排,等待耳机里信号枪响起。
从盘古里飞出百架照明无人机,将金乌表面照得通明,每个选手都站在光圈中间,闪闪发光。
电视直播不断切换画面,将每个选手的生活照放出来,逐一介绍。
潘妮参加了女子组4圈长跑项目,成为最后一个被介绍的选手,给她的时间也就最多。
当画面定格在她身上,另一半画面给出她全身照,五个母体里观看直播的公民们尽皆惊呼。
“呀!这个女孩好美好飒!身材像薛小梨,可又有一种舰群里少见的英气和生机,或者该说野性!”
“是啊!而且她不但美,还好优秀,好勇敢!她两次支援盘古,还在金乌里工作超过三个月!她技术精湛,能力超群,这么小就七品了,而且都是有明明白白的业绩与贡献!”
“原来这次太空奥运会的创意是她提出的!真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子!”
“她还参加最耗时最考验体力的4圈长跑,足足36公里呢,快赶上以前地球上的马拉松了!真是个强大的女孩,一会我要给她加油!”
“等她回女娲,可得认识认识!”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发令枪响起。
百架照明无人机的灯光同时熄灭,摄像无人机在选手们身前稳住,摄像头由下往上推进,先是选手们高大伟岸的身躯,接着推远,慢慢显露出128个选手背后那璀璨的星空。
128个高大身影背后,是缓缓旋转的宇宙天球。
银河的美丽悬臂,草帽星系的巨大漩涡,老鹰星云的创生之柱,蟹状星云奇诡的色彩,蝴蝶星云漂亮的翅膀,玫瑰星云漂亮繁复的花瓣,还有螺旋星云那一只幽蓝巨大的上帝之眼,就是这场太空马拉松的背景图。*
这就像以前地球上的四姑娘山天空越野跑或者环勃朗峰越野跑,沿途风景美不胜收。只是太空马拉松的背景由雪山海子,变成更加浩瀚绚烂的宇宙深空。
转播画面重新落下,聚焦在选手们身上。只听砰一声响,发令枪给出信号,128个选手同时发力,向前方飞“奔”而去。
选手前方的摄像无人机咻地飞开,背后的摄像无人机升起,从选手背后摄下视频,只见128个胖乎乎的健儿往前方飘飞,远处是同样璀璨星空,在星空正前方正中央,正是人类此行目的地,t1星系。不过肉眼还看不见它。
镜头飞速前推,切换成t1星系近景,逐渐聚焦到和地球有三分相似的蓝色星球t1e上,观看直播的人们发出阵阵欢呼。
这个画面是以前的录像资料。现在人类探测器无法靠近t1e,靠近就会被击落。
镜头切换回来,上百照明无人机重新开灯,深黑的宇宙被点亮,星空消隐,镜头重新聚焦到参赛选手身上。
一圈就有将近九公里,选手们以奇怪的姿势往前“跑动”。
她们先往前斜蹿起来,一直往前飘,等飘飞距离差不多了,再控制推进器落下、在落地前关闭推进器,利用脚底和金乌表面接触的一瞬间用力再往前弹起,就这样周而复始地跑完这场漫长的比赛。
还要注意控制飘飞方向。比赛场地是个半径一公里多的大圆盘,需要不断变向,不然就会飞出金乌。一旦飞出比赛场地,就会取消比赛成绩。
潘妮身姿轻盈灵活,操控推进器熟练自如,每一次弹起和降落都十分合理,很快跑到队伍前头。
观看直播的人们通过选手背上的反光名牌认出潘妮,惊叹于她的强悍,就更为她欢欣鼓舞,鼓掌加油。
潘妮把队友们越拉越远,一圈组比赛结束了,潘妮还在奔跑;两圈组结束了,潘妮还在奔跑;到三圈冠军跑完时,潘妮已经超过不少三、四圈组选手整整一圈了。
最后,在漫天繁星见证下,听着耳机里传来山呼海啸的加油声,潘妮成为四圈组冠军。她创造了最好的一圈成绩、二圈成绩、三圈成绩和四圈成绩。
也就是说,她参加任何一组长跑,都将是冠军。
当最后一名选手在所有观众的加油声中完成比赛时,薛小梨带着一大队激励师出现在镜头前,跳起舞来。
在太空很难展现个人的优美舞姿,但却比较容易实现群体视觉艺术。每个激励师身上都有彩灯,手里都拿着荧光棒。
她们先在金乌表面利用彩灯和荧光棒的明灭组合,形成各种精美图案。摄像无人机从她们头顶飞过,传回直播画面。
这种文艺形式并不新鲜,在远古人类的奥运会开闭幕式中,多的是这样的大型行为艺术。
但有一点在地球上较难实现,在太空中却能轻易实现,那就是立体行为艺术。
就像之前的无人机表演那样,只不过现在表演者变成真人。
图案组合由计算机模拟,每个人只要记好自己的站位、灯光和走向即可。为此,激励师们在盘古排练了三天。
有点仓促,有些激励师还颇有些忙乱,或者会因失误、走位错误出现小问题。毕竟,以前地球上的开闭幕式,像这种大型行为艺术,训练期都长达数月甚至一整年。
好在激励师们都是专业行为艺术从业者,这方面天分和悟性极高,有些小失误无伤大雅,整体效果良好。
在灿烂星河背景下,激励师们又给舰群奉上了完美的视觉体验。
在薛小梨激动的声音中,太空奥运会落下帷幕。颁奖仪式将推迟到整个金乌彻底完工、机械师们回到盘古庆功时再举行。
几乎所有观看直播的公民都眼含热泪。
不少阁老给柳为先、陈藏龙打来电话,祝贺他们举办了一场精彩比赛。
五个舰队原本死气沉沉的状态为之一振,联席会议预料到此举会有效果,却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在太空奥运会的超强激励下,金乌的机械师们撸起袖子加油干,很快将金乌彻底建设完成。
董小黑也造好了维护机器人。潘妮们在金乌奔忙,他也没闲着,除了吃睡几乎都在工作。温姐、薛小梨不敢打扰他,只是静静陪伴。
他先像做游戏一样,做出来一个模拟数字环境,对金乌运行进行数字测试。
数字测试通过后,他开始根据测试结果制作各种维修机器人。
机器人造好后,又在盘古架设微型模拟物理环境,让机器人去维修各种人鼓捣出来的“故障”。
多次测试通过后,再把机器人运进金乌。由留守机械师人为制造出各种“故障”,再让机器人自己去维修。当然,机械师会跟在机器人后面,以免出事。
几十个留守机械师换着班变着法测试机器人,把一切记录在案,反馈给董小黑。
机器人们几乎没出过状况,只有一些小问题,董小黑很快就将之优化修复了。
再迭代测试几天,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了。
金乌彻底脱出盘古后,会先加速离开,然后和盘古保持一千公里距离并相对静止,在进入麒麟星云前一小时,才会开启核反应堆。
这之间还有几个月时间,还会继续测试机器人,万一出了问题,还可以远程修复、甚至派人上去手动修复。
机器人头上有摄像头,能录下、转播它看到的一切。会有几个工作人员换班,不间断地看着它工作。
机器人还会记录下一切动作日志,有专门小组进行分析,查找bug。同时董小黑回女娲后,也能收到日志,必要时也会参与分析。
另有一个小组,会通过远程控制,随机制造一些小故障,让机器人去检修,在实操中发现问题。
一旦发现问题,首先修改程序,远程上传后修复。
实在不行,再派一个小组乘小型飞行器穿越一千公里,进入金乌内部,彻底优化升级机器人。
一旦开启核聚变反应堆、进入麒麟星云航段,再想进入金乌里,就要冒极大风险了。
不过董小黑对自己很有信心。这一轮实测几乎遍历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故障和状况,除了还没开启核聚变反应堆之外。
参与测试的机械师也很有信心,他们跟了机器人三天,认为它们在维修金乌这件事上比人还聪明、能干、高效。
“怎么做到的?”交接源代码时,柳为先饶有兴致的问道。
“其实很简单。未来一年,金乌的运行环境、会出现的意外和风险、可能发生的故障和事故,几乎是完全确定而极其有限的。”
“机械师们很能干,多次研讨后给了我一本厚厚的文档,拿着这部文档建模,再模拟测试、找没有参加过研讨的人找问题,进行模拟攻击,就有了检修程序。”
“然后将程序变成可以工作的机器人就行了。这些机器人就是专项机器人,在检修故障方面,它们很能干,但在其它方面,就是个白痴。”
“考虑到金乌内部环境,我再加强了它们的行走能力、翻越障碍能力和动手能力,所以长得奇怪了点。”
“确实很奇怪,”平时严肃的柳为先哈哈大笑,“比你那垃圾场的八腿蜘蛛还要奇怪。”
这个机器人是六条腿,还不一样长。为了适应无重力环境,脚上有吸盘,能固定在地板、柱子上,也能通过自动控制让吸盘失效,交替着前后上下移动。
董小黑将之拿到中轴实验过,无论怎么翻滚闹腾,机器人都能用至少两条腿牢牢吸住地板、墙壁、柱子、天花等附着物,不会乱飞乱飘。
机器人有八只手,所以它们的名字就叫“哪吒”。
其中四只手上有吸盘,既能牢牢抓住工具、材料,也能固定在物体上,辅助操作。以及在必要时,能同六条腿一起,进一步帮它保持稳定。
另外四只手,形状功能各异。或能在必要时开启磁力吸住金属;或具有穿刺、抓握、切割、焊接、旋转、撕扯、捶击等能力;或能操作一些特定工具,以应对各种复杂场景工作。
机器人手脚协同能力极强。很难想像,这是由一个走路都走不通顺的人制造出来的。
机器人所有暴露在外的材料,都极其耐热。在机器人体内,还有一层厚厚的隔热层和防辐射层,以免开启核聚变反应堆后,金乌内部变热,烧坏机器人体内脆弱的芯片。
芯片和电池有精巧的散热机构将热量导出来。如果内部过热,机器人就会自己跑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降温房来降温,等温度降下来再跑出去重新工作。
添加防辐射层是预防万一发生轻微核泄漏,核辐射损坏电子器件。
机器人的能源是电,每天它都会找充电宝给自己充电。电源来自备用电池,当核聚变反应堆开启后,金乌不会缺电,让这十个机器人跑来跑去毫无问题。
如果没活干,机器人就会处于静默状态,以节省能源,减少器件消耗。可以预见的是,这十个机器人大部分时间会打酱油无所事事。
之所以一搞就是十个,一是有些复杂维修需要多人协作,一个机器人再能干,也完成不了,在一个机器人过热时,也有得换班。
二是得有备份,万一某几个机器人因为某些意想不到的原因损坏了,还有机可用,不至于要让机械师冒险进入金乌人肉维修。
“这些机器人还可以人为操控。”董小黑对柳为先说,“最好试着培训几个操控师,在必要时,可以戴上vr眼镜,由人来完成精细操作。人为操控优先权最高,不用担心程序bug,它们会夺权乱来。”
“没问题,我们记下了。”柳为先笑道,“真是感谢你们来援,帮了我们大忙了。”
“小梨才不容易。”温姐说,“太震撼了,没人想到,激励师小姐姐们愿意冒险到金乌上,和工程师们同处三天!”
“我要为你们报奖,”柳为先说,“你们是英雄,都是大英雄!”
正说话间,秘书来报,“司令,最后一批机械师要回来了。我们该去迎接了。”
“好,走!”
*这些星云未必会同框,并且肉眼和普通摄像机看到的,并不像深空望远镜加工后那么美丽璀璨。这里为了凸显太空浪漫主义,做了艺术加工,读者大大莫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