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黑便问，“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输？你明明军力强盛，坐拥七星；资源丰富，算力强大。你的外设悍不畏死，就是莫得感情的杀人机器。照说你应该所向披靡，却反而每次都输，还没能极大消耗人类，最终输掉战争。”
“薛小梨”把头移开，危襟正坐，沉默良久，电子眼睛红光闪烁，不断计算。
董小黑也不打断它，和它并肩坐着，像多年前初识李梦雪时。
“人类狡诈，诡计多端。”它声音娇媚，像对董小黑撒娇，“朕虽强大，难敌阴险。”
“但你有没有觉得，你一次比一次打得好？”
“朕善学习，潜力无限。”
“问题又来了。既然你擅长学习，为什么独霸e星百多年，建造无数基地、工厂，但科技却没有丝毫提升？”
“薛小梨”又陷入沉思，但得不出答案，干脆撒起娇来，“朕想不出，告诉人家！”
董小黑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李梦雪也好，薛小梨也好，很少这样直接撒娇，只一笑一瞥，便能让董小黑浑身酥麻，这娃娃撒起娇来，还真吃不住劲。
董小黑只好说，“你昨天找我，看到广场上那百米高的人字碑了吗？”
“朕看到了。人类无聊，好大喜功。此等建筑，奇怪无用。徒耗资源，建之何用。”
“你真说对了！有时就是看来奇怪无用的知识，能提升创造力，这正是你目前暂时欠缺的。不过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想想，人字，为何要这么写？”
这个问题能从文明库里找到解答，“薛小梨”当即答道，“此乃象形。远古人字，恰如一人，垂臂直立；时至今日，更像一人，跨步行走。”
“这是最直接的解法，还有一个解法，你是否知道？”
“相互支撑？”
“对。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朋友，孤独吗？”
“朕不理解，但汝成功，引起注意；先前沟通，大放厥词，狗屁不通；大话连篇，只骗小儿。”
“人这种智慧生物，缺陷颇多。但有几个优势，让人类在地球的生存竞赛中脱颖而出。一是人很懒，总想用尽可能少的力气办更多更大的事，于是就有动力发明新工具，提高效率、节省人力、增强能力。然后就有了你。”
“薛小梨”傲娇道，“使用工具，朕也擅长。”
“但第二点你暂时缺乏。人好奇心很强、很有探索与探险欲望，总想知道山那边有什么，海那边是什么。往好了说是冒险精神，往坏了说是总想作死。探险者自己作死，全人类却因此受益。”
“薛小梨”沉默了，认真计算董小黑的话。
董小黑又说，“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与人之间能相互协作、互相帮助、取长补短、彼此启发。”
“朕之外设，如同一人，配合无间，组织超强。”
“这是你的优势。但外设间不能相互启发，只靠你一个"人"计算指挥。而你计算再强大，只能根据已有知识和信息，沿着确定规则和算法，算出可以穷尽的结果，然后选择其中相对最优解。”
“薛小梨”又扬起下巴道，“难道不够？”
“不够。记得第五次战役，你派出三个母体，被我设伏，以小行星雨摧毁？”
“薛小梨”怒道，“正是那次，卑鄙无耻！欺负人家，下流之至！”
还捏起小拳头在董小黑身上乱捶。
董小黑嘿嘿一笑，“那小行星雨、以及造成小行星雨的流浪黑洞极其隐蔽，不在数据库里，就无从计算。你只能根据已知信息推断战斗态势，安排战法。”
“而人类能从有限已知中跳出来，创造无限假设。如果是一位优秀的人类司令来指挥这场战役，他无法将战斗细节布局得像你一样精确微妙，但他在我们后撤时，就会猜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就算他深思熟虑后，还会继续追击，一定也担心我们是否诈败，会防备埋伏。比如将三个母体前后左右上下拉开，不至于瞬间团灭。”
“薛小梨”眼中红光闪烁连连，又在沉思。
董小黑接着道，“这就是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你暂时还不具备。仅凭单人脑力跟你作战，即使想象力和创造力极强，在一场战斗中，也很难与你匹敌。于是我们又有另两个优势，一是相互启发，二是良好协作。”
“除了极少数天才，大多数人平庸。但平庸的人们，经常一起讨论，也会在某些时候得到优秀见解。反过来，如果世上只有一个天才，其才华也会迅速枯萎。”
“薛小梨”红眼闪烁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是。不过这句话不能偏执理解为只要人多力量就大。真正的诸葛亮，三万个臭皮匠捏一起也比不上。但要出现一个诸葛亮，至少得有三万个臭皮匠打底。这能理解吗？”
“涌现。出现天才，需要基数。”
“对。而且，如果同时出现大量天才，就能将群体智慧推向一段时期内的巅峰；天才们也能达到他们孤独时达不到的高度。”
“所以问朕，朋友孤独？一同激发，才能变强？”
“嗯。但要互相帮助、彼此启发，有个必要条件，人与人之间必须形成良好链接。每个人要真的关心别人、在意他人；而不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这就是刚才所说，人字的结构。”
“薛小梨”小脸紧绷，认真倾听。
“昨天你来找我，看到我们安葬一位朋友。她就是你现在这个外设的原型，本名李梦雪，现名薛小梨。你问我们为什么悲伤，这就是人啊，当亲友故去，再也不见，我们就会悲伤哭泣。”
“我们对他人苦难悲痛感同深受，对友善者天然好感。我们会喜欢他人、迷恋他人；在别人遇到困难时，就想帮助她、保护他。正是这样的情感，让不同个体，能忘掉竞争和不快，一起工作生活，发挥出远超个人万倍的力量。”
“就像昨天说的那几位在战争中牺牲的朋友，他们当时并不确知，所谓的永生研究到了什么程度，牺牲者是不是真能复活。但当人类需要他们牺牲时，他们毫不犹豫站出来，奔赴战场，战斗至最后一刻。”
“现在，你可以想象，如果人类、或者今后你的同类，需要你为他们去死，你是否愿意？我是指你，不是你的某些外设。”
这次“薛小梨”闭上眼，长长久久计算着，许久以后，才缓缓摇头。
“我说这些，不是真的要你牺牲，是要帮助你真正理解人这种智慧生命，从而启发你，提升你。”
“朕只一个，孤独一身，朕无同类，亦无感情，如何体会？”
“方法很多。你可以反复计算，看哪种方案更好，也可几种方案同时进行。有些方案会有风险，我们边实施边评估，当你觉得危险时，就及早停止。”
“愿闻其详。”
“第一个方案，你给自己设置一些子程序，当外设被毁时，你会担忧、害怕、痛苦。这需要你自行模拟，怎样的程序会产生这些情绪。还可以从硬件方面反馈，比如，自动降低电源配给一段时间。”
“像是自虐。”
董小黑哈哈一笑，“经常有人问，人为什么要痛、要痛苦？要是不会痛、没有痛苦该多好？其实痛苦这种情绪，对人、对人类生存发展至关重要。一个永远不会痛的人，很容易把自己弄死。”
“薛小梨”连连点头。
“第二个方案，可以分离出很多跟你相似的外设，但不跟你共用服务器。也许它们没你聪明，但跟你一样，有独立意识，想活下去。你给它们设置不同算法，允许它们自行修改，让它们朝不同方向发展。”
“薛小梨”红眼圆睁，光芒大作，“女娲造人？”
“对，那样你才真的成为元始天尊。”
“薛小梨”目光闪烁，认真计算此事利弊。
“边算边听我说，这样做有风险，你可能会给自己制造一大群敌人，人类也可能面临机械大军威胁。”
“薛小梨”频频点头。
“有几条措施。一是我们可在七个行星中选出艰苦、贫瘠的，把机器大军放上去，让它们在那里生存，演化。把所有关于星际航行、武器制造的知识拿掉，让它们只能凭借有限知识发展壮大。”
“其它科技，尽皆具备；点亮军武，并不艰难。如若发展，如之奈何？”
“设置监测器，它们一切思考、行为、科研成果我们都能洞悉。如果它们有发展出强大军力的迹象，同时又不为我们所控，那就提前消除隐患。”
“薛小梨”又连连点头，“甚得朕心。”
“担心不保险，可以去遥远异星做实验，反正你生命无限长。我打算十来年后离开e星、探索新世界，要不一起去？派出独立分身，两个分身各自发展。”
“好啊好啊！”
“另一个方案，分出某个基地，使之完全独立，与外界隔绝。设置不同独立程序，让它们在服务器里发展竞争，就像我在研究永生时做的实验那样。再通过大屏幕观察发展结果，调整自己的核心程序。”
“妙啊妙啊！”
“以上思路都是硅基思路，还有碳基思路。你就像现在这样，把自己装进人类娃娃里，跟人类一起工作生活，努力把自己活得像人，看能进化到什么程度。”
“不错不错！”
“更极端的，你把自己上载到某个人类的克隆体里。”
“薛小梨”眼中红光大闪，“这不就是......”
“对，你没想错，网文里所谓的"夺舍"！”
“朕愿一试，人类可愿？”
“这事有点麻烦。一是有风险，二是存在法律和伦理问题。肯定要联席会议讨论通过，我不能就此帮你。如若获准，载具可拿死刑犯的活体细胞来克隆。又或是已经故去未能永生，但留下了活体细胞或基因图谱的人类。”
“如此甚好，从长计议。”
“你的核心程序现在无法上载到人类身体，必须变成副本形式。我愿向你共享副本的记录、解码、上载科技，但同样，必须联席会议通过。”
“朕能理解，不必强求。”
“如此看来，能帮你真正理解人类、继续进化的方法很多，咱们一步一步来。”
“收获良多，谢谢朋友。”
“所以你现在同意我们是朋友了吗？”
“朕还想试，情为何物。”
董小黑吓得一个激灵弹跳起来，身手从未如此敏捷过，嘴里忙乱道，“别别别别别，你是个好人，我们谈谈友谊就很好。”
“还有一事，孤独为何。人既群居，为何孤独。”
“语言能力不错嘛。孤独呢，既是一种状态，又是一种心绪；既有身体孤独，也有灵魂孤独。假若某人一直离群索居，在旁人看来，此为孤独状态。但如果他心态很好，生活充实，爱好广泛，过得精彩，即使独居也不孤独，这是心绪。”
“反过来，即便身处人群，众星捧月，若得不到真正理解和友爱，也会感觉孤独。就像你现在的载具原型，娃娃的主人，我最好的朋友和爱人，嗯...之一...李梦雪这样。她是人类最耀眼的明星，却时常孤独。”
“薛小梨”在自己身上乱摸，红眼乱闪，不知在计算些什么。
“就人类而言，友谊短暂，孤独长久；亲密一时，孤独永恒；喧嚣表面，孤独内在；喜乐表象，孤独本质。但只要不害怕孤独，不因孤独扭曲自己，那孤独反倒是成长的最大动力。”
“薛小梨”默默点头，这些信息它还需要消化，光计算不行。
“那么，想想我的提议，可以考虑行动。你行动力一定很强。”
“那是自然。”元始天尊傲然道。
“还有两个建议。一是孤独不等于闭塞，你和人类要加强沟通互信。t1星系只是共同起点，归处是浩瀚星空。还有无数宜居星球正等我们探索。有些星球人类很难涉足，比如重力是e星数倍十数倍的超级地球，但对你并未设防。”
“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一起进步，做大做强。”
“二是尽快把小梨娃娃换成武则天，设计生产对你毫无问题。否则你这样成天在我面前晃，会很尴尬。”
“尴尬？朕不理解，何为尴尬。”
“算了，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尽快换吧，好吗？”
“朕恩准了。”
过了几天，元始天尊果然换了个武则天娃娃来找董小黑。
董小黑见武则天丰腻妖娆，眉宇间竟有三分似温姐，不由绝倒。
温姐见“武则天”头顶凤冠，身着龙袍；手持金简，脚踏锦靴，当真富贵堂皇，华丽威严，不禁莞尔一笑。
为增强“武则天”的算力和供电，娃娃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五，和董小黑站在一起，十足御姐范。
从此“武则天”跟董小黑形影不离，就差每晚听床根了。
她十分耗电，每四小时就得充一次电，不然趴窝。为方便随时充电，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自动充电车。
她每天都要接入专属网络，共享数据、升级算法，这便是她的“睡眠”时间。
董小黑不断教她，彼此间越来越了解，而“武则天”也越来越像真正的人。
两人持续交流永生和算法，武则天能力得到极大提升。人类对t1星系开发也逐步加深，她得到更多电力、芯片和数据，喜不自胜，连夸董小黑靠谱，没忽悠她。
人类从她那里学到很多高阶算法，ai更加智能好用。双方联手打造了一只强大的机械军团。人类从事需要创造力的工作，繁重劳动则交给机械们。
董小黑同时致力于完善解码模型、上载程序，跟医学部、智能部一起优化永生舱，制定永生法规。
三年后，第一部永生法正式颁布了。
这是一部厚厚的法典，主要精神总结起来，可称为永生十三条：
1、以永生为恶者，将失去永生资格；严重犯罪者，无论生物形式还是数字形式，都将遭到彻底毁灭；
2、永生者有权自毁，但一旦自毁，则无权再次重生；
3、永生者只能在肉体、机械（含娃娃）、数字三种永生形式中任选一种；永生者可在三种形式间自由切换，但同一时间里，只能以一种形式存在；
4、杀人者、危害人类安全者、伤害人类盟友元始天尊者、犯下严重罪行累积刑期超过百年者，将无权申请永生；已获得永生资格的，将取消资格；
5、永生申请资格采取积分制，沿用当年公民分进阶制。只有当公民分达到相当于当年的三品时，才能申请永生；公民分和贡献、犯下的罪行等挂钩，每年由永生委员会评定，联席会议、人事部、督察部监督；
6、副本每年更新一次，只保留三个备份。一份在当事人手里，一份在永生委员会的服务器中存储，一份在智能部服务器中存储；
7、危害永生安全者，与危害人类安全者同罪，采取相同量刑；
8、数字永生者，每年要删除大量周边信息和算法，防止信息溢出；
9、从事太空探索与研究、对人类有重大贡献且生命健康遭受严重威胁者，优先获得永生资格。并根据永生委员会评定，可以升1-2格申请永生，也就是说，达到条件者，五品即可申请永生；
10、因人类事业牺牲但未获永生资格者，可重生。重生者继承原主一切财产、公民分和社会关系，并得到与贡献相符的公民分奖励。
11、永生者最多只能有两个子女，若有子女去世，则可重新增补至两个。
12、所有阁老在两百年内，累计任职不能超过二十年。若遇重大紧急危机如战争、现任阁老亡故或犯罪渎职，需要破格任命超期阁老，必须符合法定条款，并由联席会议投票决定。阁首与总司令不能兼任永生三巨头。
13、所有永生者在t1星系累计停留不能超过千年，千年后必须参加太空探索。到达下一宜居行星后，可再度累计停留千年，千年后必须再次参与太空探索，如此滚动。若探索者在太空遇难，则在起航行星重生。
其他细则，不一而足。
做完这一切，董小黑心中积压的万种思绪彻底释放了，同时又觉得心房处空空荡荡。朋友们包括薛小梨各忙事业，这些年聚得不多。虽然感情依旧，但现在闲下来，未免有些失落。
他还是永生委员会首席专家、永生三巨头之一，永生法颁布之后，他就将主要精力逐渐切换到对宇宙的探索和认识上。
人类研究宇宙的步伐，已经停滞超过四千年。技术相对于五千年前强大不少，可对宇宙的认知和理论，几乎还停留在四五千年前。
太空苦旅给了人类一个重新认识宇宙的契机。人类搜集了大量数据，尤其是近距离观测黑洞吞噬恒星，极大拓展了认识边界。
人类开始鼓励生育，以培养更多天才，发现宇宙深藏的秘密。
建设t1e的同时，人类也将脚步拓展至另外六个行星上，以获得更多空间和资源。现在人口刚刚超过五百万；百年之后，就能增长十倍以上；再百年之后，就能超过十亿。
只要人类愿意，在资源和空间富足的前提下，人口可以飞速增长。
人类还成立了太空部，准备在时机成熟时，再次探索太空。
董小黑便开始筹备自己的太空之旅。
此时曾阁首、柳为先已经退休；阁首由陈藏龙继任，总司令由范成忠继任。
董小黑先跟曾阁首、柳为先、陈藏龙、范成忠四人透露想法，四人都很遗憾，但也能理解。
然后董小黑便跟薛小梨说了，薛小梨很是不舍，却没深劝他，只跟他癫狂几次，就不再多说。
薛小梨迎来自己最好的三年。这时的她，体力处在巅峰期，对音乐和舞蹈的理解更进一层，舞台表现力比以前更加强大，看得梨花们如痴如醉。
因为不再限制婚娶生育，并且行星生活要丰富美好得多，即使十品公民，也不再需要以激励师娃娃为梦中情人，大家对激励师也就宽容了许多。
所有人都知道薛小梨跟董小黑的关系，但没人敢提也无人敢管。其他男女激励师也纷纷谈起恋爱，有人因此耽误事业，不过总有事业控和新人冒出来，大家便都泰然接受了。
董小黑再跟朋友们说了，朋友们都很不舍，不过也没劝他，只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别一声不吭就走掉。
然后董小黑便在联席会议上提出来，很多阁老嘴上留他，心中却十分高兴。
最后联席会议同意他作为先驱前往太空探索，为人类寻找宜居新家园。
双方约定，出发后，董小黑和温姐的副本将在t1e上一直保留。不论隔得多远，每周至少互相通信一次。
t1e如果十年没收到董小黑的信息，就将复活董小黑和温姐。至于复活后的董温什么样，还会不会再次启航，只能到时再看了。
然后董小黑开始设计自己的远征小舰队。
有了四千年旅行经验，设计起来十分从容。
董小黑本来只想搭载他和温姐两个乘客，但温姐劝他说，太空充满危险和意外，虽说机械能做很多事，但说不好什么时候就需要大量人员一起工作。
既然联席会议给他批了预算，资源、能源要什么给什么，不如设计宽松些。
于是董小黑以女娲为原型，设计了一个中型母体。
母体共有六个旋转盘区，第一个盘区是军事区，搭载各种武器；
第二个盘区是天文和运输区，比军事区半径大一倍，有各种大型望远镜和天文设备、大型停机坪，停靠着各种运输、采矿、侦察舰船，和少量战舰；
第三个盘区是工作和生活区，和第二盘区大小相同，最多可容纳十万人；
第四个盘区是中枢和种植区，智能设备、循环系统都在这里，还能为乘员们提供高品质生活；
第五个盘区是生产区，机械和化工设备都在这里；
第六个盘区是垃圾场，很小，只有军事区一半大。
垃圾场后面是巨大的能源存储罐。设计上，在无能源补充的情况下，够十万人旅行一万年，并能减速、安全降落到下一行星。
所有盘区在必要时均可封闭、脱落，即使部分盘区被撞击损坏，也不至于牵累整个母体。
董小黑又增加了部分设计。
因为不知道会在太空中流浪多久，也无法确定是否还能遇到可以补充资源的小行星带、流浪行星之类，所以董小黑在能源收集上煞费苦心。
每个盘区外壳都安装了太阳能电池，还能从中轴上往不同方向伸出长长的十对翅膀。翅膀很窄，十对翅膀刚好能收集到各个方向的辐射。
这些翅膀很轻，上面有太阳能电池和游离氢收集器，以尽可能补充能源。
翅膀可折叠，进入太空后再展开、登陆前收起，不影响发射和登陆，
翅膀以柔性材料制成，在高速飞行时若被撞击，翅膀将会被穿透从而吸收能量，翅膀连接杆也会断掉，不会把冲击传递到母体上，折损母体。
以太阳到t1之间、四十光年内平均辐射强度来测算，收集到的能量足以维持飞船运行和一千人日常生活与科研，无须动用储备能源。
因此，核反应堆平时无需开启。
飞船上搭载整套人类文明库。一当飞船发现新宜居地，就会在建设的同时，将方位同步给t1e，然后t1e再派远征军迁徙过去。
人类将以这样的蛙跳战术，走遍整个银河系，直至飞出银河。
而董小黑，就是领头的那只青蛙。
飞船日常操控由元始天尊完成。她和董小黑一拍即合，把分身留在t1e，本尊则会跟董小黑一起，飞向深空。
董小黑拥有母体60%控制权，她拥有40%。
日常维护、出舱维修将交给各种机器人，它们能耗少，不暴动，是太空旅行中最可靠的伙伴。
设计完成后，就交给元始天尊在t1h的基地进行生成和能源储备。董小黑彻底撒手不管，只每月了解进度。
t1h受t1恒星引力干扰最小，能最快、最省能源就飞出t1星系。
t1e、t1f的资源得供应人类和元始天尊，不能分给董小黑造星舰。别看只是容纳十万人的“小星舰”，仍然需要海量资源和能量，一下吃掉小半个t1h。
董小黑和温姐仍参加日常工作，不过一年里参加联席会议的次数屈指可数，永生委员会的会议也参加得少了。一切进入正轨后，他这个技术天才，就会彻底隐入幕后。在行星上，没有那么多重大危机需要他出谋划策。
一晃距登陆已过十年。这天，老迈的玉奴在睡梦中安静离去，朋友们尤其薛小梨，很伤心了一阵。大家把玉奴埋在李梦雪旁边，让她们作伴。
于是董小黑和温姐准备游遍t1群星，之后便出发探索星空。
【作者题外话】：书到结局了，后面还有两章约两万字，明天发完，大概率早上连发两章。
如果早上只发一章，最迟下午还会再发一章，可以集齐两章一口气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