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蓉得知祁慎留在府中,特地带了亲手做的如意糕,寻着今日好天气去往祁慎院子找人。
小六守在门口,困倦低头,懒懒点头小睡一会儿。
诗蓉款款走来,身后跟着环儿。
诗蓉给环儿使了个眼色,环儿点了点头,轻唤道:“小六,少爷可在?”
小六一睁眼,眼前就站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窘迫红着脸,小声说道:“诗蓉姑娘来了!”
少爷,哦!少爷在温书!
“少爷在里头,姑娘请进。”小六做了请的手势,笑着脸给诗蓉让路。
知道自家少爷喜欢诗蓉姑娘,二人郎才女貌,小六也有意撮合他俩。
诗蓉轻声说好,从环儿手中接过食盒,提着裙摆走进去。
环儿是个人精,袖口掏出几两碎银,招呼几声,“小六,还请笑纳。”
小六皱着脸,连连推阻拒绝,“使不得!使不得!”
他是祁慎的书童,怎么能收诗蓉的钱财。
“收下吧!这是姑娘的一番心意。”
环儿很热情,反手推回,小六不小心触碰到环儿的手,肌肤上瞬间的温热,令他不好意思闪躲。
“那就多谢诗蓉姑娘。”
“少爷!”
诗蓉嗓音娇娇,酥人心神。
见他依靠在窗前,双眼轻阖假寐,手里的书籍滑落,垂于在膝上。
少女轻柔的呼唤,使得半入梦乡的祁慎苏醒。
“你来了。”
祁慎起身,瞥见她提着食盒,笑意盈盈问道:“今日带了什么?”
诗蓉也不藏着掖着,将食盒放桌上,拉着祁慎挨着坐下。
“夏日温书多倦乏,如意糕清爽,正好解腻。”
“少爷快尝尝!”
诗蓉说着,伸手就要喂他。
窗边的宣纸动了动,祁慎心紧张一跳,主动从食盒中取出一块糕点,自顾自吃了下去。
“不错,果然清爽。”
祁慎嘴里塞满糕点,口齿含糊不清,窗边动静过一会就没了,祁慎知道自己令子娩满意了。
诗蓉空了的手蓦然落下,眸光黯淡,失落开口,“少爷喜欢就好。”
她过来寻祁慎,频繁漏脸,也是想在府里过的更好。
祁员外一心想让诗蓉掳获祁慎真心,为祁府诞下麟儿。
没有孩子,她在府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祁慎于心不忍,他受子娩逼迫,不能与诗蓉亲近,但是这些真相又不能公之于众。
“东坊的遄台要举行赛马,你可要与我一同前往?”
祁慎犹豫开口,赛马于女子而言并无乐趣,诗蓉去了可能会觉得枯燥无趣。
可以出府!!!
诗蓉害怕祁慎反悔,小鸡啄米的点头头,“我想去!”
“少爷,带我一起走吧!”
没有祁苟的许可或者祁慎的授意,她不能随意出府,如果能多看看外头的光景,心里多多少少舒坦些。
诗蓉眼中的向往刺痛祁慎内心,他最爱自由,因为他的缘故,诗蓉被关在府里,虽说二人阴差阳错绑在一起,但无论如何,祁慎心中有愧于她。
“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诗蓉微怔,低低嗯了一声。
子娩站着他们身侧,冷冷看着。
郎情妾意的模样,羡煞旁人。
遄台赛马,好熟悉的情节。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原剧情的恶毒女二要出场了。
盛京国小公主付璇瑶,是男女主爱情路上妥妥的绊脚石。
无恶不作,为非作歹,能拆散绝不放弃。
也就仗着她哥哥是皇帝,不顾众人阻拦,非要将祁慎收入府中做驸马。
祁员外说不愿又想让祁慎安定下来,再说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说愿意也不是不行。
祁慎日子潇洒惯了,皇宫里的条条框框他最是厌恶。
付璇瑶性子是个泼辣的,不如诗蓉小情蜜意,又比不是月落知心。
祁慎选谁也不会选择付璇瑶。
诗蓉在书房陪了祁慎一下午,二人在书房研磨作画,好不惬意。
祁慎不喜读书,但作画天赋极高,不过寥寥下笔,一副栩栩如生的墨山青水尽显高雅。
诗蓉连连惊叹,对祁慎刮目相看。
祁慎不学无术出了名,诗蓉也没指望他胸有浓墨。
不曾想他画技高超,下笔成神,笔下山水灵气十足,甚至能媲美名人大家。
送走诗蓉后,子娩毫不客气,夺走祁慎刚做好的画卷。
“嗯~还不错。”
祁慎得意,语调高扬,“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
这么自恋吗?
若是人人都像祁慎一样厚脸皮,哪里还会有忸怩羞怯的人。
“为我作一副画,如何?”
祁慎刚想答应,随后发现自己看不见她。
“府里的芍药不日就要开了。”
祁慎岔开话题,沉默片刻,等待子娩回应。
“嗯,然后呢?”
祁慎:她怎么不按套路,不是该说想见她就送芍药吗?
傲娇的祁慎别过脸去,他不想放下身段主动提出想见面。
半晌,宣纸落在他手上,纸上点出两字。
傻子。
祁慎:她骂我!!!
“你!”
子娩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骂的就是你。
黑红烟罗锦缎的衣衫悄然从祁慎手心滑走,他看不见触摸不到,但仍心有异样。
“你若想,今晚就可以见我。”
子娩指尖的鬼力消散,身子若隐若现。
在窗台前,半卧着一妖娆女子,露出的大腿白嫩晃眼,黑红衣衫更衬白皙。
祁慎以为自己看错了,目光转下为上,子娩又突然消失了。
祁慎揉了揉眼睛,再睁眼间,窗台哪里还有什么女子,全是他丢下的书籍。
“我是不是看错了。”祁慎怀疑自己,也没怀疑子娩是故意的。
“祁郎,我等不及了。”
“你可愿与我,共度良宵。”
祁慎脸色爆红,立马背过身去,低声自语,“她怎的不知羞!什么话都敢和男子说。”
不对,她能对他说,那么……是不是也对别的男子说过。
“不行!”
祁慎猛地又转过身来,眉头皱的死死的,都快皱成小老头了。
“什么不行?”子娩反问。
大袖外衫落下,在祁慎目光中显现圆润肩头,纱衫罩住他头顶,和新娘子的红盖头差不多,使得祁慎眼前一片神秘朦胧。
鼻尖若有若无的香气撩拨,牵引着他浮动的心,下腹收紧,身子的血液全灌入那一处,紧绷火热。
“同样的话语,你是不是……也对别的男子说过?”
“什么话?”
她……欺人太甚,她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总是要装作不知逗弄他,就想看他着急说不出话的模样。
这般捉弄他好像总能增添她奇奇怪怪的癖好。
“不和你说了。”
祁慎气极,拿起书籍就要翻阅,装作不近生人的模样,一心只读圣贤书。
子娩失笑,谁家读书人看书……连书都拿拿反了。
“祁郎。”
祁慎捂上耳朵,抗拒交流。
不听!
“你书拿反了。”
子娩纠正书的位置,反倒过来。
祁慎顿时尴尬,想钻进旺财的狗洞把自己藏起来。
遇上子娩,他永远是出糗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