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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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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一年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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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师妹说,刚扶起他时体内幻力紊乱,几近灯枯油尽,而后却以飞速的态势自愈,最终让他躲过一劫。江小天当然知晓那是什么,借着穿衣服的空隙,他回想着师妹的话。 师娘每天都会来看他,甚至有一次师父也来了,江小天得知今日已经是第二年的初一,他已经昏睡了五天,至于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醒来后他心中怅然,只觉身如弱鸡一般支撑不起志向,眺望着茫茫的前程,回首黑暗的过往,思绪被一阵鞭炮声打断。 鬼师又救他一次,但他次次在鬼门关前居然反复横蹿,难道不珍爱生命,这就是勇士了吗?这是也一种退缩,逃避责任的退缩,没了他谁还能为母亲报仇,救下雨笙? 他决定,今后做事要量力而行,正想着师妹打断了他:“你干嘛呢,外面那么冷都让我等着,我好不容易说个关心你的话,你怎么就要分神呢?要不然我以后就不说了” “没有分神,我在听” 见他接着发呆,师妹轻轻叹了一声,把炕旁的椅子拖近了些,坐在上面陪他沉默着。 又是一阵鞭炮声,江小天突然记起今日便是春节,这种大日子他可不能啥也不干,刚下地就腿一软坐回炕上。 师妹一手支着下巴,淡淡说道:“没事儿,今天你歇着吧,活儿都干完了” “那就好,我接着睡会儿” 他盖上被子后,又听到师妹问:“你忘了之前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 师妹低下头说:“除夕之后,你说过的那事,不要反悔!” 他猛地睁开眼,说着话又慢慢合上:“什么…哦,那个啊,我都负伤了,明天吧?” “这件事不重要!你起来看着我,我没有惹你生气吧?” “师妹多好,我怎么可能对你生气” 他坐起来,把头发胡乱理了理就开始扎雨笙教过的男式发髻。黄馨拍了一下床沿,原本生着气却立马又害羞了起来,像变了个人一样,轻声细语说:“狡辩!江小天你要讲心里话,这次的事,是不是有我的原因?我之前对你太不好了,明明别人骂你,我却把气都撒在你身上,难道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吗?” 正当江小天还惊讶师妹也会反思,她下一句话就让他更惊讶了:“我为这件事道歉,以后你就是我不老峰的人,谁敢骂你我就骂回去,你也要骂回去,他们凭什么这样” 江小天刚想开口,却被她捂住了嘴,他本想逃开,师妹也像是发现了这样的不妥,虽然羞得脸红,嘴上却干脆地说出来:“江小天,你亲我的手…” 他大喊不是,却见师妹慌乱地退到远处,像是把他视作禽兽一般。江小天刚披上外套,就见师妹夺门而出,一句话透过窗户听得尤为清楚:“真的是,羞死人了!” 院里已经没了她的身影,江小天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转,这个十三岁的师妹在他眼中只是个小女孩,虽然无理取闹、自大自恋,在这个年纪都很正常,偏偏整这一出让他真想一死了之。到时候她爹黄冉宇杀过来,师妹又在跟前说什么毁人家清白,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鬼师,鬼师!” 他也不顾别人听不听得到,大喊了几声,跑出去见周围没人,又看着角落里的院墙想翻出去逃走,没想到双手刚扒上去墙头就听一人喝住了他。江小天一个不留神掉下来,踉踉跄跄退了几步,见来者居然是三师兄,他一下子寻到了救星一般,把刚才的事都说了出去。 没想到三师兄居然劝他躲在墙外面,到时候大师兄带他逃走,也算能留一条小命。 江小天对三师兄深信不疑,翻出去后,躲在树林里等了有半柱香时间,一直冻得浑身发颤,才听到说笑声越来越近。他悄眯眯地过去观察情况,见是三位师兄,他们一路喧哗走过来,生怕别人不清楚他在这里,江小天终于知道是三师兄哄了他,也就将计就计,掩盖了踪迹躲到暗处,想着下一步怎么做。 “小天他就在这里躲着呢!你们还不信,一会我让你们看看他那狼狈受冻的模样” 王大虫幸灾乐祸的模样,让张大实很不舒服,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他匆匆跑过来大喊道:“小天,没事啊,这都是你三师兄出的馊主意!” “哎,老大,你这过河拆桥的姿态真跌份!” 二师兄没顾着他们,专心地检查过这一大片的区域,江小天躲到远处后才见他问:“人呢?” 三人终于慌乱了起来,兵分三路御剑去寻找,江小天没想到他们如此谨慎,连忙跳上一颗松树,有积雪覆盖的树枝隐蔽性很好,他躲到里面却打下来一大片雪,露出的绿色枝叶在白茫茫的树林里格外显眼。 虽是这样想,飞到江小天这片区域的三师兄可就不那么聪明了,他望着满眼的松林像是幅凝固的画,哪里都看不出来人走过的痕迹。他急匆匆的寻找了一遍又一遍,停在小师弟不到十丈外,依旧没在松树上看出端倪。 江小天把气息压到最低,突然见大师兄赶到这边,与三师兄在空中激烈的争吵,看二人面色还是紧张,似乎他没暴露。 他把脑袋缩回树叶里,站起身拍去灰尘,想把这场闹剧早早结束。不知何时二师兄已经坐在他身边,江小天晃了一眼,吓得从树枝上弹起来,手被二师兄紧紧握住。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让远处的二人看到,看着底下树干上的残枝,江小天吓得哆嗦起来,松木的断面如此锋利,坚硬到足以将他的皮肤划烂。 “接好了!” 二师兄的语气中充满愉悦,让他的恐惧消退了不少,被抛出去时,又被两只强健的胳膊接住,听到大师兄那爽朗的笑声时,他彻底安心下来。 三师兄的惊叫声听起来格外怪异,江小天不由得扑在大师兄怀里笑了起来,几人聚在树底下笑了很久,看到彼此后依旧笑得顾不上说话。 等到回去后,没见到师妹他们,江小天决定先去拜见师父,看来师兄们都对这件事不怎么在乎,他也就不再顾忌,跟着他们大步走回去。 风中的惊鸟铃还是那样清脆悦耳,见师父在饮茶,江小天恭恭敬敬地走过去。黄冉宇的目光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人有了些师父样,或许他猜错了,只是人饱经风霜时的模样。 一走进门他便跪下,相比拜师时,现在他语气高亢,底气十足:“弟子江小天见过师父,前些时日做事不善,又让大家平添烦恼,弟子请求师父降罪!” 黄冉宇斜倚在木座上,放下茶杯,见几个弟子行礼后,脸上的忧愁似乎又多了几分,他的目光落在长剑上,淡淡说道:“免了免了,你修炼心切才落下病根,又把这几日的修炼全都落下了,依我看,你痊愈后不如早些出去修炼,因为等不起了” 后至的师兄们面面相觑,皆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烛光昏暗,大师兄去厢房端来了几只红烛,点上后正堂里亮堂了些。 他一进门,只注意到江小天的话:“弟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身体差,志向太高,说到底是心急想一蹴而就,心急浮躁,还是请师父处罚弟子” “这…”黄冉宇似乎痛苦地摇了摇头,其余的弟子见到这一幕脸都吓白了,唯有江小天不明所以还是做出请求,张大实走来喝道:“小天,别说了,师父有话要说!” 师父端正坐好,此时他尤其注重仪态,连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大肚子都收去了,指向张大实说:“去把你师娘和师妹叫来吧” 众人齐聚后,在长长的寂静中,师父闭着眼端坐在木座上,没有那象征性的呼噜声,江小天清楚他在冥思,只是不知何事让师父这样苦恼。 他看向师娘和师妹,师娘尚还可以坐在左边木座上,师妹也同他们一起站着,她一脸漠然,收回了能成为戏精的天资。 “都坐下吧” 黄冉宇的话似乎是大堂里的一声叹息,让几个弟子不约而同浑身颤抖,落座后几人依旧心神不安,也只能先稳坐如山,装个安然。 后面的话,虽是没了那声叹息令人惧怕,但几人在回想后更是震惊:“一甲子了,元和太一教没能操办的九皇会武,又要开始了” 众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唯独江小天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向师娘时,后者一时间花容失色,令他不得不跟着震惊。 师父说的只有这一句话,后面不过是些勉励弟子苦学的话,已经成为几人心头的担子,让他们走出门依旧抬不起头。 饭桌上,众人沉默不语,江小天大口扒饭,悄悄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 “师兄,这九皇会武真的那么重要?倘若有了前三十二的名次,甚至能直接进入尚华掌门的座下?” 江小天不想打断他们的思绪,等到两位师兄洗了饭碗离开后,才问相对而言心不在焉的三师兄。 王大虫本就无神的目光里看到他后,多了几分生气,但话语还是生硬的,甚至有些惨淡:“那是自然,小天,看似不容易做起来也是难如登天啊,你我还是别痴心妄想了,连我太山派的选拔就已是龙争虎斗、群英荟萃了,选的十二人里能有一两个进去就很不错了” “没想到三师兄也有文采,会这样形容” 三师兄见他这样嘴贫,也不好说出实情,只淡淡笑道:“平日里也读过两三段文字,后来跟人家聊着聊着,就都顺嘴说了出来” “那三师兄,晚安” 江小天回到房间后,见师兄熄了灯,他也熄了灯,压低气息走出门,又蹑手蹑脚翻出院墙。 望着黑夜中的雪林,他突然觉得温馨,仿佛这里静谧的世界才是利于修炼的地方。 他不清楚九皇会武有多困难,只想有个良师指点,先不考虑鬼师,因为此人行事诡异,难分正邪,不适合当师父。是否是在利用他,将他引向走火入魔的道路上,不由得知。 也不是江小天心急,长剑里那个隐匿的恶鬼又在暗中作祟,燎荒印施展时太过暴虐,不知又要殃及多少树木,他只想尽快掌握九宫八卦真经来镇压邪气。 经历这些天的调养,他感觉体内的心相越发坚实,仿佛已经稳固在中期,构建时所用的幻力也没多少,反而他本身的幻力境界不减反增,与虚幻术师已经不远了。 他提着长剑,朝松林深处一路狂奔,跑了很久很久,他感觉环境太寒冷了,便停下来准备砍树,否则就站那挨冻,不拼命就被活活冻死。 地势开阔,这片林子师兄们也来过,树木显然是新长起来的,个个约莫有四五寸粗,树枝却像一把大伞,承载着惊人厚度的白雪。 左手心生出一个光团,江小天蹲下去找到了方向,又按照那日的动作劈砍,收尾时造化之力震得他双手发麻。虽然乏力,当他起身看到四寸粗的树倒在地上,心中激动不已,又燃起了信心准备将树木劈成十段。 他打飞近处的雪,腾开一片空地来砍木头,望着被安置在几块石头之间的树干,他双手握剑,凝聚幻力全力劈下去,麻木感消失后,取之而来的是虎口传来的剧痛。 江小天疼得眼角生出泪花,他哆嗦着手,抓着光团去看树枝,看到那半寸深的断面,心想不得不再次动用佛法了。 他身上燥热的很,褪去棉衣,又抓起一捧土把手汗搓去,再握起长剑,江小天刚做起劈砍的架势,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站在树下,他以为是错觉,那道身影突然举出火把,面容也露了出来。 师父在深夜没有入睡,难道是被他的造化之力惊醒了? 江小天握着剑,他此时无论何种理由都已是犯错,就跪下大呼:“师父,弟子一错再错,甘愿受罚!” 黄冉宇默不作声,走过来看着地上的树木,又蹲下去摸着断面,他叹了口气,接过江小天的剑看了又看,摇摇头说:“罚你什么?三四寸粗的松树,凭高级幻术者的实力就能砍断,这难道也要罚?你是把我黄某人当做瞎子了吧!” 江小天被他肯定,突然哽咽难言,在这样的冬夜里出来修炼,又得到难得的肯定,一时间太过顺心。 黄冉宇似乎看出他的难处,但也没有直接揭露,只冷冷说道:“在我座下,你可是受了很大折磨了?” “严师出高徒,师父是为弟子好!” “那你不睡觉,宁愿受苦受冻跑出来,我不老峰的弟子,也不至于为了这些虚名天天没日没夜忙活,到头来就算出色,也是被那尚华收走了” 师父见他冻的说不清话,袖袍一挥转身而去,江小天站在原地,周围又充满黑暗,仿佛刚才师父从未来过。 他在雪地上寻到了剑,却看到一个锦囊被压在下面,解开一看,里面躺着一颗黄澄澄浑圆的丹药。 江小天望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寒风,似乎如同张牙舞爪的野兽要生生把他撕扯成碎块吞了一般,连忙把丹药服下,他瞬间觉得身体温暖了起来,也不燥热,只是让体温在某一程度恒定了下来。 但他几次挥舞剑后发现依旧会燥热,丹药似乎提供了一个体温的下限,让他不至于被活活冻死。 “他也是个好师父啊!”江小天感慨之后,连忙拿起剑再次朝树干挥去,他不再施展造化之力,听师父所言,似乎他能以幻力达到这一步就很了不得。 手也在一次又一次重击中没了感知,他望着开始冒血的虎口,心中对实力的渴求也变得模糊,仿佛催动他再次挥剑的只有本能。 江小天自以为感悟到真理,喃喃自语:“锤炼肉体,夯实基础,修心养性,道家也非我以为的凭借强盛而自恃清高,也是有点作风,或许学到这一点我就能事半功倍” 后半夜他仿佛忘了困倦,朝树枝挥了无数剑,手中生出来血痂,又被撕裂。没了痛觉后,他觉得双手和剑似乎完全融合在一起,只在重复着劈砍,虽然进程缓慢,过了片刻还是能在树枝上看出痕迹。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他拿剑撑着站起身,望着被砍得零零碎碎的树干,这不知被分成了多少段。江小天细数下来也只有十一段,其它的似乎是当时顺着本心砍的,深浅不一,有的叠合在一起,松木藕断丝连,最后那一点难以劈开。 “回去吧,今夜多谢师父,我看到了自身的毅力” 江小天欣然一笑,回去的路上笑得灿烂,他望着山岭外升起的蓬勃朝阳,最初的几道光全部照亮了树林,那时的黑暗全部消失,而他正走向光明。 新的一年,江小天在砍柴这件事上有了很大的进步,九皇会武没有在他心中形成压力。在他看来,面前唯一重要的就是早日掌握九宫八卦真经,否则之后无路可通,只有倾心于当前的事,才会早日走到最终的目的地。 师妹虽被纳入不老峰在宗门内比试的人选,她天赋极高,倒也不用埋头苦练,闲的时候则去江小天跟前嬉闹一场。 转眼间又到了正月初二的午后,江小天睡得正沉,却仿佛看到世界只剩一片火光,他只身陷入其中,无法逃脱。 他以为是天则爆发,拼命反抗起来,有意识后才看出自己滚到了地上,师妹正拿着燃着的蜡烛哈哈大笑。 “师妹!” 江小天大吼一声爬起来,就见她躲到了门外,外面的冷风一进屋,如洪水猛兽般席卷每个角落,冻得他缩回了被窝里。 他抱怨着说:“我还没睡醒呢!” 师妹哼了一声,拿着一根枯树枝戳着他的脸说:“你不能再拖了,今天就陪我去玩,天黑得早,你快点起吧!” 承诺过的事,他心里虽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带着晕乎乎的脑子跟师妹出门。 江小天也看出来师妹心情不好,二人走到石径上,院子里回荡着她一人的话“都忙啊,忙点好!幸亏你还没十八岁,不然也得去别的山上认一认同门了,他们干什么事从不带我!反而一直把我当小孩子,什么事都要管我” 被她这么一说,江小天才想起师父他们吃过早饭就离开了,只说要他记得为师妹做饭,他当时说要死记着,但还是睡过了头。阳光落在白雪上没有半点威力,除师兄们扫过的地方外,满地都是厚约半尺的积雪。 见路上师妹的劲头很足,他笑着问:“吃了饭没?” 师妹停下了,看了一眼灶房又扭头大声说:“你不做饭我当然没吃,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你管不了我,现在谁也管不了我” 江小天拍了拍手,笑嘻嘻地说:“呼,那正好,我可真不做饭了” “我还不想吃呢!” 杏树枝干上满是积雪,她踮着脚抓了一大把,熟练地揉成了个圆球。 她穿着一身红袄,红通通的小手里捧着一颗圆滚滚的雪球,朝牌坊那边走着。江小天合上了门,盯着门前的对联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字写得好,意思是半点看不出来。 当他沉浸在与两尊怒目圆睁的门神对视时,头上却挨了一球,师妹在远处跺着脚喊道:“真是的,跟我出去玩还顾别的事,该砸!” 江小天不紧不慢朝她那边走去,师妹又捏了一颗雪球,作势要丢过来,嘴上得意地说:“快跑过来,不然我要惩罚你了” “好的好的” 等到他跑过去,脸上又被雪球亲密接触了,她呼呼笑起来,山上风大,没笑几声又变成了咳嗽。 她蹲下去捏雪球,自顾自地说:“找个背风坡,咱们好好打一场雪仗!你肯定打不过我” 不一会儿江小天已被她砸了有十多下,脸上却还微笑着,他朝远处接着走,师妹跟过来一路砸,她笑得很开心。 平地的边缘外是个大缓坡,上面的白雪未有人涉足,站在这里看,每个山坡如同一座小岛,而山间的白雪如同汪洋,看久了刺眼,就如波光粼粼。 层层叠叠的松树是山坡最后的壁障,不然只剩一个雪丘,现在大体已经是了,连绵不绝,这一词在下雪后的徒太山里,真是形容的尤为贴切。 衣角被师妹使劲儿扯着,她的话随后而至:“傻愣着干什么呢!陪我去玩吧!” 江小天收回目光看向师妹,不知何时她鬓发间有了汗珠,呼着热气,看来她真高兴了。他便突发奇想往地上一横躺,从缓坡上滚下去。 “喂—”师妹被他这举动吓坏了,喊声之大,在山间都有了回音。 江小天滚出去十多尺后,坡稍稍一平,身体一下子钻进雪里。在师妹眼中,他整个人瞬间没了,揉着眼睛仔细看时,突然两条腿从雪里蹬出来乱晃,依稀能听到他在喊救命。 “真是笨透了”师妹虽然骂着,还是扑哧笑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在雪上,试探几下感觉没事,踩上去却重心不稳,也同样滑下去了。 这一滑她也落入雪堆里,正正砸在江小天脑袋上。 在他喊痛师妹笑呵呵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天,不老峰有雪的日子里,二人常常能在雪中寻到很多有趣的事,自从众人回来后看到牌坊外的两个大雪人,以及大缓坡上很坚实的滑道,甚至院子里用雪堆成的小城堡,这段时光就已经开始了。 一直到元宵节的晚饭上,他即使没吃到汤圆,还会期待饭后要跟师妹打好久雪仗,但快乐的时光毕竟短暂,他突然觉得自己该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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