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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郧山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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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盲追击 败走新集拒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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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盲追击败走新集拒共军 蝶恋花: 军马驰骋众勇悍,呐喊声声、齐把共军撵。 隐隐出出地道战,盲目追击归路断。 败退新集情未惨,重振溃军、再把雄心展。 抵御强敌且胆颤,尸横庄外更惊叹。 上回说到62团在昌黎县寻找共军作战,一直未遇共军主力。巫如卿很是着急,自到昌黎县以来,一个共军的人影儿也没见着,怎样完成师长交给的消灭共军的任务呢?总结1营错打龙家店和劫粮扑空的教训,断定北边没有共军主力。他继续派出便衣队并指示他们向南侦察。南边是乐亭县。东边是大海。一天,巫如卿得到便衣队的消息,乐亭县境内有一个团的共军正规军,主要活动在乐亭县城东北方向。巫如卿打开地图一看,骂道:“好你个共军,老子寻你不着,你却躲在这个角落里。西边是滦河,东边是大海,再向南也是大海,这回看你还往哪跑。”命部队立即出发,直指乐亭县。 由于没有向部队说明要去哪里,士兵们糊里糊涂地向前走。又由于天气阴沉,也不知道是在朝什么方向走,更不知道要干什么。有人说:“这是在向东走还是向西走呀?” 王连生说:“这明显是在向东走。” 罗德顺道:“不对,好象是在向北走。” 2班长江龙夫十堰叶大人,平时很少讲话,总是默默地做事,并把事情做得很好,不打骂士兵,也开口说:“凭我感觉,我们是在朝南走。” 王连生坚持说:“不对,这哪是在向南走,明明是向东。” 江龙夫坚持自己的判断:“我们打赌,你敢不敢?” 王连生道:“行,赌什么?” 江龙夫道:“如果我输你赢,我帮你背行李。如果你输我赢,你到我班里来扛枪身,扛十里路。” 王连生道:“行。” 部队一直不明不白地大步向前走。不知走了多远的路,来到一片开阔地上。除一块块青纱帐外,到处都堆着庄稼秸,有包秸、高梁秸、也有豆秸。巫如卿命部队停止前进,并传令伙夫置锅做饭。伙夫做着饭,士兵们都在休息。祝庆桢到各班检查做饭情况。王连生问:“连长,我们是在向东走还是向南走呀?” 祝庆桢骂道:“说他妈的胡话,乐亭县在南边,怎么会向东走。” 听祝庆桢这么一说,才知道要去乐亭县。江龙夫高兴得猛然冒出一句:“好,我赢了!” 祝庆桢感到莫名其妙问道:“你赢了?那谁输了?是我输了?我看你是疯了吧。” 江龙夫吓得又说:“不是,连长,是我输了。”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赶忙走过去解释道:“连长,别理他们,他俩在打赌,一个说部队在向东走,一个说部队在向南走。江龙夫听你说是向南走才说他赢了。” 祝庆桢欲笑不笑道:“原来是这样。” 部队继续前进。江龙夫硬要叫王连生到他班去扛枪身。1班长翟一田道:“王连生,你去2班扛枪身,可以。你自己的行李和武器你带着,没人帮你拿。” 我见状,解和说:“都不要说了。都是说着玩的,何必当真。”大家都不说话,迈着大步静静地向南前进。 部队到达刘台庄,通信兵策马赶来,传达了营长的命令:“前边发现了共军的正规部队,命令机枪连加速前进,追赶共军。” 祝庆桢命令道:“机枪连,1排右翼,2排左翼,跑步前进!堵截共军。” 我带领1排走右翼小路,穿村庄、过小河、翻小山,排经过半个小时的跑步前进,来到一座小山包上。北望,一片开阔地,一条大路向东延伸,四周无动静。我心想,估计已超越共军。我命令三挺重机迅速架设好。等了一会,不见共军的前来。我们正犹豫,左前方又响起了枪声。我们继续往前追。至近,又不见了共军的踪影。我们正喘息纳闷之即,东边又响起了枪声。国军又向东追赶。追至榆树村,共军又不见了。副团长高楼珍骑马赶来,了解情况后,一面命步兵连派出小股侧翼部队,从左右翼前进。一面命机枪边继续向东追击。机枪连汇合一处,又追赶十多里地,只见前面是茫茫大海。原来已经追到了海边。仍不见共军的踪影。看了一会大海,只好原路返回。再至榆树村时,不知共军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时间,枪声大作,堵住了国军的退路。十多名国军已经倒下。听声音,共军只有单发枪和轻机枪。我们刚架好机枪,准备反击时,共军又不见了。国军继续西撤。没走出半里路,后边的枪声又起。共军反来追国军。我们正组织反击时,共军又不见了。只听见枪声,不见人影。国军的机枪发挥不了威力。突然,前边也响起了共军的枪声。好在高楼珍派出的侧翼部队出现在共军的背后。共军又隐蔽起来。国军才冲出包围圈。 原来,榆树村一带,在过去抗日时,挖有地道。共军有意把国军诱至地道区。利用地道消灭国军。大部分共军都藏在地道里,只留少数部队在地面上,打几枪就钻入地道,换个地方又打几枪,又钻进地道。意在等国军追过地道区,返回时,出其不意地将国军歼灭。国军虽有重机枪,却发挥不了效力。没有料到国军派出侧翼部队,才得以逃生。 国军继续南下,欲向乐亭县城前进。行至滦河岸边,只见悠悠的河水静静地向东流淌,却不见一支渡船。过不了河,国军只好返回北上,准备再返昌黎县城。 不料,共军已料到国军过不了滦河,必定会返回昌黎县城,就在路上设了埋伏。且占距了有利地形。国军进,有滦河阻挡,退,被共军切断退路。只好拼命向西北方向的新集撤走。 新集是一个大村庄,住着一百多户人家。东面、南面地势比较平坦,土地肥沃。时值六月,青纱帐起。一些小院寥落零星般掩隐在青纱帐里。国军顺着大路向新集疾走,早已疲于奔命。 下午,天晴了,一轮红日向西沉去。部队本已疲乏,口渴难熬。夕阳返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部队靠近了新集,在庄外的青纱帐里小憩。新集的东围和南围有两个小庄。两庄相隔约一里路,间有一条壕沟相连。我们机枪1连全都躺在壕沟里休息。张干带人去新集庄上号房子,划分驻区。由于一天都没喝水,我喉咙渴得火烧一样难忍。我把三位班长叫到身旁道:“你们看好部队,我去东边庄上找点水喝。”说完,我把卡宾枪递给翟一田,让他先拿着。 翟一田道:“排长还是带上它,说不准这附近有共军。一支手枪不行。” 我答道:“说得是。好,我快去快回。” 我手枪入套,端着长宾枪,子弹压在膛上,开着保险,顺壕沟向东庄走去。进庄,见一户人家开着门。我大步走过去,屋里坐着两名妇女和一位老太太。我进屋就说:“大娘,有水没有,送我一碗喝?” 三人见我是国军,都没有言语。其中一妇女眼望着我,嘴朝水缸那边撅。我会意。走近水缸拿水瓢舀了一瓢水,喂到嘴边正要喝,发现老太太望着我撅起嘴指向里屋。那两个妇女也睁大眼睛斜瞪着里屋。我顿觉情况不妙,欲放下水瓢,但口渴难忍,还是壮着胆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我轻轻放下水瓢,卡宾枪指着里屋,倒退着出门而去。 回到壕沟,由于部队都很疲劳,很多人都打起了呼噜,有躺着的,有靠着的,也有坐着打盹的。只有马夫廖一柱在割着青苞谷叶喂马。见了我开玩笑道:“排长还有精神去找窑子呀!” 我骂道:“别他妈的胡说,我去找水喝,差点没喝上。” 大伙都被惊醒了,坐起身。正好祝庆桢走了过来。我把找水喝的情况告诉了他。祝庆桢道:“出发,进新集去。” 新集有东西南北四个主要路口,我们从南门进庄。刚安顿好,忽然从庄外跑进来二十多个身穿黑制服的保安队员。带头的见到祝庆桢,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连,连,连长,共―――军来了,请―――你―――们快点儿。” 祝庆桢瞅了瞅那些保安队,有抬着猪的,有拎着鸡子的,有胳肢窝挟着被子的,还有肩上扛着粮食袋的。问道:“我问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是不是抢老百姓的?嗯!” 保安队长结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祝庆桢气愤地骂道:“混帐东西,你们怎么能抢老百姓的东西?百姓让你们给害苦了。国军的名誉让你们这些黑狗子,王八蛋给败坏尽了。事情坏就坏在你们这些狗日的手里。东西都放下,出去给老子顶住。明天把这些东西都归还给百姓。不然的话,让共军打死你们,老子也不救你们。” 保安队纷纷丢下东西,冲出庄去。 保安队刚走,有人来报说庄东也发现了共军。祝庆桢道:“朱晋中,东庄果然有共军。下午,你一人去喝水,好险啊!以后不要独自行动。” 我答:“是。不知那屋里藏有多少共军,他们怎么不敢出来。” 祝庆桢道:“我分析,因为那些女人都没有说话,里屋的共军很可能把你当成他们自己人。好吧,不管怎样,我们也快点。张平三,石富庭,你们带人去守住庄东口,把机枪从墙洞里,窗子里伸出去。注意把人隐蔽好。朱晋中,你亲自带一挺机枪赶快抬上那门楼,对准庄外的那个入口。如保安队转来,就把他们放进来。如果是共军,就打,不能放进一个。另外两挺机枪听我指挥。” 我答应一声,就立即找到翟一田,命令道:“1班长,把你的机枪抬过来,跟我来。” 1班很快把机枪抬了过来。我命令把枪抬到庄南口那个二层门楼上,枪口朝下,指向不到五十公尺的路口。这时,天空乌云密布、大风乍起。又听庄外,枪声大作,越来越近。不多时,只见保安队蜂涌地退了回来。我大声问道:“保安队,怎么搞的?朝回跑?” 保安队答:“共军多得很啦,我们顶不住!” 我又问:“后边还有你们的人没有?” 保安队答:“没有了,后边全是共军。” 我放进最后一伙保安队员后,命令道:“王连生,快点,瞄准村口。” 王连生刚扶住把手部,共军就追到了庄口。王连生瞄准就打。由于距离很近,一梭子弹打下去,前边的共军当即倒下一片。后边的立即退了回去。王连生停止射击。共军慌忙去捡抢。王连生又打。共军捡枪不成,反多牺牲几个战士。共军不再冲锋。王连生想起了打华山时,共军的机枪制压4连时,诈说机枪坏了。便故意大叫道:“排长啊!遭了。机枪打不响了!” 只听庄外的共军也喊道:“连长,他们机枪坏了。我们快冲。” 答:“不行,敌人肯定有诈。我们快撤。”共军没有上当,真的撤走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大雨倾盆而至。天空漆黑一片。我们在门楼上,借着闪电的光亮,看见庄口共军的尸体横七竖八。被雨水冲去了血迹,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泥水里。 却说连长祝庆桢考虑到共军会从侧面冲进庄来,安排了两道防线。门楼作为第一道。他亲自指挥我排的另两挺重机从百姓的窗子里伸出枪口,为第二道防线,等候共军。 再说2排、3排去守东门,刚到村口,共军已到村外。张平三和石富庭一右一左迅速布置火力。2排的一名曾经参加过台儿庄战役的老班长从张平三手里拽过卡宾枪,提枪上房,扒开房瓦,刚露头,共军就发现了。一粒子弹飞来。老班长连人带枪掉下房来,当场阵亡。张平三悲恸不已,大喊:“老班长!” 共军不知庄内国军的火力,欲发动猛攻,冲进庄来。张平三因老班长陈亡,气急之下,与石富庭联合驾起四挺重机,同时开火,形成交叉火力。共军从正面进攻不成,就集中兵力从侧面进攻。用手榴弹开路,炸垮了百姓的两间房屋。张平三排里的几名士兵被倒塌的房屋砸死。共军又要发动进攻时,得知南门的共军进攻失败。加之夜幕将垂,大雨将至,也退去了。 雨停,翟一田等人上门楼道:“排长,这里由我们来守候,你们下去吃晚饭。累了一天,你晚上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我嘱咐道:“你注意,注意夜晚共军反扑。你们轮换休息,不可大意。” 翟一田答:“是,排长放心。” 晚饭时,王连生精神不振,神智恍惚,不吃饭。大家都感到奇怪。我走过去问:“怎么啦,王连生?是不是不舒服?” 王连生一句话也不说。我把一碗饭递到他手里,王连生“哇”地一声哭起来说:“我今天丧德了。我离家时,父母叮嘱我,不伤人命,要积德。今天,我第一次打死人,打死那多人啊。我妈一生积德行善,我却在丧德呀。我心不安啊。” 祝庆桢得知,来看。正听见王连生这样说,批评道:“象你这种人,只有让人家打死你,你心里才安稳。”祝庆桢拍拍我的肩膀说:“把他好好安慰安慰。”说完转身走了。 2班长江龙夫道:“我不是你的班长,但我们都是在为国军效力。连长说得好,你不打死他,他就打死你。今天上午,我俩打赌,你输了。我还没让你扛枪身呢。快吃饭,饿了大半天,怎能不吃饭。” 王连生端起饭开始吃起来。 我安慰道:“你不要难过,既然当了兵,就少不了打仗。打起仗来,本来就是这样,你不打死他,他就要打死你。再说,今天是我命令你打的。你我都是在执行命令。有啥办法不执行?” 罗德顺坐得较远接过话自言自语地说:“没办法,战场上,听到命令,只有两个字,"冲"和"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服了王连生后,各自打开背包铺在地上,躺下就睡着了。我回忆起一天来,从昌黎出发,追共军至大海边,又到滦河岸边,最后到新集。只少走了一百五十里路。去找水喝的那一瞬间,真是太危险了。想着一天来的事情,不寒而栗。不觉中也睡着了。 次日早饭前,张干命步兵连去庄外收拾共军的枪支。并请百姓去掩埋共军的尸体。早饭后,祝庆桢找来保安队,要他们去归还老百姓的东西。并教育保安队说:“军人是保护老百姓的。你们保安队,保安,保安,就是要保护老百姓的安全,让他们过平安的日子。哪有拿百姓的东西,坑害老百姓的?你们在哪一家拿的,拿的什么,赶快原物还给人家。一旦让我查出有谁不还,我把你们上报营部,绝不轻饶。” 保安队拿上各自的东西出庄而去。 张干因不明共军去向,又组织便衣队出庄侦察。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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