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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郧山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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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显军容 师长怒打校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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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显军容师长怒打校级官 鹧鸪天: 萧瑟北风吹上林,女闺河畔气森森。 会昌路上身垂范,义县山前作棍砧。 心气傲,显精神,茫茫关外乱纷纷。 两军驻地如星布,内战烽烟蔽日荫。 上回说到郭会昌接到军部命令:“21师北出义县作战。” 一九四七年农历闰二月。虽时已进入九月,节气已进冬季。寒气过早地开始袭击我国东北,气温急剧下降。部队仍穿着单衣,冻得支持不住。很多人得了感冒。郭会昌推迟了北上时间。等候发过冬棉衣。 (农历)十月中旬,棉衣终于发了下来。棉帽、棉袄、棉裤、新绑腿从头包装到脚,一色的新军装。部队要出发了。 郭会昌本有一个警卫连,全部配备手枪和长宾枪。不知他出于何种考虑,他想有一个机枪排跟随他,直接由他指挥。出发的前一天,郭会昌向62团团长巫如卿要一个机枪排。巫如卿找张干要,张干找祝庆桢。祝庆桢心想,郭黑子不是很赏识大红脸朱晋中吗?干脆让朱晋中去。当晚,祝庆桢把我叫到连部。一进门,祝庆桢变着法子说:“1排长,师长向我们要一个机枪排,点名要你去。你看怎样?” 我答:“一切听从连长安排,你说让我去,我就去。” 祝庆桢考虑了片刻道:“你只带两挺重机去。留下一挺跟随我,由我连部灵活使用。你看怎样?” 我毫无犹豫回答:“一切听从连长的命令。” 祝庆桢:“你看留哪个班好呢?” 我答:“由你挑选”。 祝庆桢:“这事由你决定。” “那就把3班留下吧。”我随口答道。 祝庆桢开玩笑说:“你俩,一个黑子,一个红脸。红脸要听黑脸的呦。” 我心想,这话既是玩笑话又是嘱咐语。答道:“是”。 次日一大早,我带领两挺重机去师部报到。郭会昌一见高兴地说:“嚯,大红脸,怎么是你?” 我心想,不是你点名要我来的吗?道:“师长,我是奉命而来。” 郭会昌:“我们要北上义县,去北票和共军作战。师部的防卫力量比较薄弱,我担心一个警卫连抵挡不了共军的进攻。有了机抢,我就放心了。现在出发。” 各团,各种兵依序起行。我在师部的警卫连后面跟进。沿途有国军友邻部队观望。这天,部队到达了高桥镇北边的女闺河。时,从女闺河至锦州直到义县一带驻着国军的16军。当晚宿营女闺河时,郭会昌心想,一天多来,部队衣服不齐,军容不整。我们是来增援东北国军的,这样的军容会让友邻不队不信任我们。不能再让友邻部队看21师的笑话。于是,他下达命令:“全师必须统一服装,一律换上新军装,戴新棉帽,打新绑腿。让友邻部队看看21师的阵容和实力。” 他只要求各团这样做,却没有要求师部的人也要这样做。 第二天,天气转晴,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各团服装整齐化一。上路前,郭会昌率先垂范,头戴棉帽,打着绑腿。他不说一句话,有马不骑,手柱木棍,独自一人出发了。只有他的一只心爱的大狼狗紧紧地跟着他。警卫连和我的机枪排以及他的勤务兵、通信兵见状,都赶忙跟上去。一口气走了四十多里。快到锦州时,感到累了,头上沁出了汗水,便在路旁的石头上坐下休息。警卫连迅速散开站立两旁。太阳在蓝天碧空中显得各外苍白耀眼,晒得人微感臊热。 却说师部的一些参谋、副官和一些干事们,出发时,见天气晴朗暖和,不愿载棉帽,依旧戴着平顶大圆帽。且不打绑腿。行不多远,都不愿走了。见了本师驮运军用物资的马和马车,有的骑上马,有的坐上马车。 郭会昌休息了一会儿,拄着棍子站起身,准备继续前进。见后面老远处有一马车队追了上来。问身边的人:“嗯,我们的骑兵和马车队不是在前边走了吗?那是哪个部队的?” 倏忽间,马车队走了过来。他们没有发现更没想到,21师的主帅,自己的长官就在路旁。继续说笑着打马前进。 郭会昌抬头细看,那些正从自己面前经过的、骑马的,坐车的竟是自己师部的校级军官们。顿时怒火升腾,毛发冲冠,筋骨暴跳,玉牙咬碎。他大吼一声:“站住!” 中车上的人听见喊声,见是师长,吓得魂不附体,赶忙勒马停车,跳到地上。后车和几个骑马的也停住跳下来。只有前车仍在前进。郭会昌命令警卫连的一名排长:“追上去,把他们都拖下来。” 警卫排长追上去跑到前边拉住马喊道:“快停车,师长在那儿,你们没看见吗?” 所有的官员们都来到郭会昌面前,恭恭敬敬地站成两排。我站在旁边数着,四名校级官。五名干事,也都是上尉级军衔。 郭会昌重新打量了他们,发现他们竟都没打绑腿,有的穿着旧军衣。心想自己身边的人,都是高级军官,竟敢不执行师部的命令。气得他浑身发抖,不知道怎样处分他们才解气。禁不住扬起手里的棍子,先在那五名干事身上一顿乱打。他越打越来气。打着打着,自语道:“老子不想打你们也要打你们。”说着,乱棍落在了那些校级军官身上。不管年龄大小,无论职位高低,一起猛打。上一棍,下一棍,直打得他们不敢动弹,浑身哆嗦。左一棍,又一棍,直打得他们气不敢喘。有的帽子被打掉在地上,不敢捡。有的护着耳朵。 郭会昌打累了,手打酸了,停下来,棍子拄在地上。他喘着粗气,紧绷着脸,瞪着他们,一句话不说。过了好一会,他转身迈开大步继续前进。随员们和警卫连赶忙跟上去。我的机枪也跟着前进了。 官员们不敢骑马,不敢坐车了,无精打采地跟在我们身后。车马慢慢地跟着,不敢上前。 约莫又走了几里路,郭会昌又停住脚步,站在路旁。扭转身向后边看了看。见那些官员们还是没有打绑腿,仍旧戴着平顶帽。跑转去,扬起棍子又是一阵乱打。 这一打,使他们象庙里的小和尚挨打,不懂“经”一样。感到大惑不解。一位年长的参谋长直言相问:“师长,我们没有坐车,没骑马了,为什么还要打我们呀?我们挨打是小事,把你累坏了咋办?请师长息怒。” 郭会昌还是一句话不说,只顾打。故意打掉他们的帽子。又专朝他们腿上打。官员们仍然不明白什么原因。那位参谋长悄悄地拉着郭会昌的勤兵问:“你知道师长今天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不?他为什么老这样打我们?” 勤务兵也板着面孔反问道:“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晚上,师长命令,今天全师一律穿新军装,戴棉帽,打绑腿。你看你们,哪一个执行了师长的命令?你看师长的装束。” 那参谋长才如梦初醒。赶快认错道:“师长啊,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一个人吧。今早,我见天晴了,暖和,就没穿棉衣。不是有意不执行你的命令。请你息怒。我们马上换衣服。” 郭会昌终于住手,喘着气瞪着他们。 官员们开始忙碌起来。从车上、马背上取包袱,换了军衣,打上绑腿。却仍旧把包袱、被包放在车上。空着手。 郭会昌看到这一切,还未解气。突然喊道“朱世学,朱世学!” 我站得较远,第二声才反应过来是叫我。大声答:“到,师长,有什么事情?”郭会昌:“过来!” 我一听,以为师长要打我,吓了一跳。但不容我多想,跑步来到郭会昌面前立正。正担心地看着郭会昌。他突然问道:“你们抬着机枪行军累不累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先说:“累”,赶忙又说:“不累,我们已经习惯了。” 郭会昌道:“把你们的机枪让给他们抬。让你的弟兄们去骑马、坐车”。 我一听,心里立刻稳定下道:“师长,这怎么能?” 郭会昌鼻子使劲哼了一下说:“执行命令。” 我不敢再说话。摘下帽子行了个弯腰礼,回到排里。简单说了师长的命令。弟兄们一听高兴得都跳起来。我也学着师长的样子,鼻子使劲哼了一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少倾,郭会昌带着那些军官来到。他指着机枪问道:“这些笨重的家伙,你们扛过没有,抬过没有啊?” 没人回答。他接着讲道:“这些东西,从安徽抬到山东,又抬到河南、湖北、湖南。就是他们从湖南常德抬到武汉。又从北坪一直抬到这里。现在,你们抬一程,体验一下士兵生活。”说完,他指着大家说:“你们,骑马,坐车去”。 我不敢抗令。招乎道:“都过来。” 士兵们大部分没骑过马,蜂涌都朝马车上挤。四辆车都挤满了,车上原有物资,我担心挤得太多,师长又要发脾气。命令他们:“下来几个,每辆车下来两个!” 郭会昌见了,非但不发脾气,反而说“让他们坐。坐不下的,骑马”。 车夫赶着马车前进了。郭会昌拄着木棍继续赶路。马夫牵着马,勤务兵、卫生兵、警卫连都跟在他身后。 军官们抬着两挺重机晃晃悠悠地走着。我没有坐车,也没有骑马,腰挂手枪,身背背包和卡宾枪跟在他们后边。弹药兵挑着子弹跟在我的后边。弹药兵在军中被称为“扁担兵。”真是肩负一根扁担,两箱子弹走天涯。 近午,一轮红日挂在偏南天空,斜照着北国。路旁枯萎了的干黄的小草在微风中摇拽着,象那军官们一样显得无精打采。一群群麻雀嘁嘁喳喳,飞来飞去,好象在追着队伍看热闹。还没走上二三里,师部的军官们放下机枪,一个个顾不上干净整洁的军服,糊乱躺在地上。大呼“走不动了”。一位副官找到我,求救道:“朱排长,你看,我们哪干得了这,我们实在不行了,抬不动了。请你行个好,请示师长,我们换过来吧。” 我朝前边望了望,见车队已走远。郭会昌就在前边。心想,他们都是师部的军官。我算什么,求我帮忙,我何不卖个人情。就说:“行,我去找师长。”我跑步上前,向郭会昌说明了情况。郭会昌心情平静了许多。微笑着点点头。并让他的通信兵骑马追上车队,给这些官们换了过来。 弹药兵陈二娃,在我当班长时侯就在我班里,随意惯了。见军官们已走远,抱怨我说:“排长,你真二球,你何不让他们自己去找师长说。他们挨打、受罚、活该。” 我批评他道:“哎,人家向我求请,我能不答应吗?再说,人不能好了还想好,无足尽怎么行。人家抬了那么远。” 时已过午,部队在锦州城西吃过午饭,继续向北挺进。 尚未至义县,共军第8纵队得知国军的增援部队到来,撤除了对义县的包围。向西而去,隐蔽于大凌河两岸的丛山之中。 郭会昌挥师追击至大凌河南岸。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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