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晟的这段冒失并没有打断大家的兴致,众人探讨着刚才几首词作的优拙得失,热闹非凡,气氛比刚才的高潮时段消减不了多少。
我的注意力则转移到那两位大理国来宾身上。
原因很简单,想当年我也是熟读金文三百卷的人物啊,这位段正淳虽然不是天龙八部中的主角,却是很有特色、非常出彩而且必不可少的人物。语嫣姑娘、木姑娘、钟灵姑娘、阿朱阿紫的亲生老爸,如果没有他,天龙八部的主角要少一半,故事还怎么玩得下去?将来萧大侠、段公子还有什么人生追求?
既然他就活生生的坐在我不远处,我身为大宋国的青年俊彦,当然要上前打打交道了。
“二位贵宾远来是客,端木秀借主人美酒敬二位一杯。”我端着酒杯走过去,向两人敬酒说道。
两个人连忙举杯,看上去似乎有些惊讶,可能是因为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我这个开封城的大名人。
“阁下就是将要与那辽国萧远图将军决斗比试的端木大人?”旁边高升泰忍不住问道,虽然刚才这个问题引发了点小风波,但他仿佛还有些不大相信。
我笑道:“些些小事,何足挂齿。今日是专为柳姑娘而设的酒宴,只谈雅趣,不论俗事,在下不是什么端木大人,也不把足下看成是鄯善侯世子,只是远道而来的朋友。”高升泰连忙道:“是我冒昧了,升泰再干为敬。”斟满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旁边忽然有人说道:“曾经听闻子晰取道大理返回中原,今天结识二位大理远客,也可以说得上是故交相逢了。”声调柔和,一听便知道是柳如月。这个酒宴专门为交游而设,非常自由,她在厅内缓步游走,同各处宾朋打招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边席上。
这句话令两个大理人惊奇起来,段正淳不禁感叹道:“原来足下行迹竟然到过鄙邦,真是太意外了。”大理远在西南,除了偶尔交往的朝廷使节和商贩,中原民众几乎就找不到多少去过那里的人出来,难怪他们会惊奇了。
柳大小姐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过去”啊?我只能哈哈笑道:“只是当初从西方返回中原,因为羡慕苍山洱海的风景俊丽,所以特地取道大理。可惜只是途经而已,于大理的风光民俗未来得及仔细了解,算是一桩憾事。”
我口口声声说是憾事,但他们可不这么认为,这年头难得找到个去过大理的人啊。哪像我们二十一世纪,你要是没去过大理丽江,都不好意思对人说你出去旅游过。唔,不知道现在的丽江叫做什么地名,而且后世丽江著名的是那些带有明清建筑风格的街巷民居,现在可是北宋熙宁年间,那地方搞不好还是一片荒芜呢。没有把握,我就还是不要胡侃乱扯了。
“端木大人既然是途经大理返回中原,那也应该经过我们鄯善了?”高升泰问道,他们高氏是大理鄯善地区的豪族,如今更是被封为鄯善侯,看来对自己家乡还挺关心。
鄯善就是昆明嘛,我去过还不止一次呢。心里想着,口中回答道:“那是自然。鄯善四季如春,景色优美,那昆明池更是人间绝境,在下岂能错过?”
听到我这么夸赞他的家乡,高升泰显得更加高兴了。
“端木大人既然是从西方返回中原,途经我们大理,应该是从天竺而来吧?”段正淳问道。
天竺?我暗自吓了一跳,幸好以前我有先见之明,把自己的来处说成是目前还虚无缥缈的英吉利、法兰西,如果当时说的是天竺,估计现在就要穿帮。
因为大理人都是信仰佛教的,后来可是有“妙香古国”的称呼。虽然后世金老先生搞错了,把他们信仰的密宗混成了禅宗,但大理和当时的天竺有一定联系,接受了一些古印度文化却是毋庸置疑。
也就是说,这些大理上层人物对于天竺有些了解,甚至还会一些天竺语言文字,我要是冒充天竺来客,那下场岂不是和那两个法兰西骗子一样了?
我只能笑着把谎话重复一遍:“我是从极西的法兰西而来,乘船在骠国上岸,从陆路进入到大理,只是半途在天竺的海港停留。”“哦。”这才打消他想和我探讨一番天竺文化的企图,至于是不是会引发他对那个所谓极西之地的兴趣,那倒是无所谓,我能对付得了的。
张琮早就插了进来,只要是柳如月到达的地方,他也必定跟随而至。听到我说大理、鄯善风景优美,心中起了好奇,问道:“不知子晰还听闻到过大理哪些景致?”
哪有你这样做兄弟的?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炎璜有所不知,那大理境内山峦高峻、江河险急,交通极不发达,各地甚至于言语都有不通,想要了解其他地方谈何容易?炎璜若有兴趣,应当请教两位大理来宾才对啊,他们才是大理本地人。”现实中的云南景色我当然知道几个,但眼前我这个仅仅“途经”大理的旅客不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徐霞客,有这个心情也没这个时间嘛。
我这么一说,居然连段正淳、高升泰两个大理贵族子弟都尴尬起来,说道:“不瞒各位,我们二人年纪甚轻,所知所见比端木大人也多不了多少,只在居所相近的地方。有一件是大人说得对的,我大理境内山河险阻,交通极不便利,即便是在最繁华的大理城和鄯善城之间,要走个来回也极不容易。”
大家听了,也都表示出明了的态度,当然也衬托得我更加厉害,山河险阻是吧?我端木大人可是一路从法兰西过来的!
在柳如月的巧妙招待下,酒宴上主宾尽欢,开始时发生的一些风波到后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并没有喝多少酒,樊楼的美酒也不怎么醉人,但我心里却翻腾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情绪,一直回到家里也没有平静下来。
站在花窗前,抬头看着天空中冰凉的月色,心里似乎要想些什么问题,但又不知道要去想什么,始终焦虑不宁。
因为我喜欢独自思考问题,加上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习惯,房间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我可不是贾二爷,自己在房间里休息,帐子外面还伺候着几个丫环使女,虽然对于现在的富贵人家并不稀奇,但这样的生活方式我实在过不惯。
所以,只要我回到了家里,这个小院内外就只有我一个人,丫环使女们都在外面干自己的活,要不就回自己房间休息去。除非我主动喊人,平日是不会有其他人在房间内外穿进穿出的,到了夜间更加如此。
究竟是什么原因令我心绪不安?我想,最大的可能是符晟那番言语所带来的反应。虽然他那句话只有区区十几个字,带来的连锁反应却绝不只是让现场听到的人产生惊讶而已,影响也超出了我所能掌握的范围。
和我平时生产玻璃、煤炉,开银行办报刊,宣传广告引进新鲜娱乐方式的温和办法不同,火药的出现绝对不会是温情脉脉的,而是血淋淋的,不仅是他人的鲜血,同样也会有自己的鲜血。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外力所推动,这个社会的步伐不仅仅是加快,更伴随有混乱和踉跄。问题是,这个社会正在逐渐僵化的思维能跟得上骤然加快的步伐吗?这个推动力是会加速它的进化还是加速它的崩溃,实在难以预料。
哎,我发现我越来越操心了,这样下去会不会未老先衰啊?
我心中又升起那种感觉,自来到这个年代后,这个时代给我带来的改变不比我给这个时代带来的改变小。
“公子,你站在窗边会受凉的。”厚棉锦帘一掀一落,响起胭红的话语。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才可能进入到我的房间里,看看茶水有没有凉,炉火有没有熄灭,或者给我端来做好的宵夜。
房间壁炉里产生的热量这么大,怎么会受凉?我笑了笑,问她道:“胭红,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以往有了什么变化?”“以往?”胭红走到书桌旁放下盛放宵夜食品的瓷碗,睁大了一双妙目看着我,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显然没明白我这个以往是什么时间概念。
“我是说,你最初见到我的时候,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变化没有?”
这样一说她倒明白了些,想了想,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羞红色:“好像,好像公子比当初更加好看了。”说到后面那几个字,几乎细如蚊声。
我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回答了一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感觉到光洁细滑。咦?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几点青春年少的记忆的确没有了,怪哉,难道这个时代没污染的水米菜肉还具有美容效果?
胭红抬头站在面前看我,满面羞红之色,身上一套象牙粉色的贴身丝绣衣裤,映衬得她的肌肤分外雪白。领口交错开到胸下,露出一片包裹着圆实峰峦的水蓝色肚兜,灯光下丽若流虹。她自幼习舞,本来身段玲珑凹凸极为诱人,度过了这段衣食无忧的欢快日子后,姿容显得越发娇润,纤细腰肢更加盈盈可握。
我胸中一团热火轰然腾起,一伸手,把少女的腰肢揽住。却没想她轻轻挪动,没能直接搂入怀中,同时听到她媚声道:“天晚了,公子。”
“天晚岂不正好?”这丫头居然学会了欲拒还迎的手段,不过也更加刺激了身体里蓬勃的欲望,她转动身体时,从我手心滑过的丰美臀部更是撩人心火。
再不可能让这娇美的可人儿从掌心溜走,我用力把她搂过来,火热躯体紧贴的瞬间,胭红低声嘤咛,既娇且柔。
双手在她最诱人的身体部位上用力,胭红立刻发出一声喘息,娇躯紧紧压上来,似乎要融入到我的身体中,一口细细的牙齿在我肩头轻轻咬合,仿佛想要缓解那种难以抑制的身体冲动。
“胭红你咬痛我了。”一双手丝毫不停,我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吹气说道,趁她转过头来,立刻把她鲜嫩的双唇含在口中。香甜而急促的气息在鼻子里萦绕,舌头吮吸着每一处柔软和温润,手掌游走下,胭红的上衣悄然解开了,背后的肚兜结扣也轻轻松脱掉。
少女从唇中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这是在外面,太亮了。”
太亮?不,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亮光,需要这种暖融融亮堂堂的,能够让我和她敞开心扉,坦裎相对,看清楚一切的亮光。
狂热的情欲让我开始急促起来,直到我和她之间再没有一丝可以遮蔽的织物,通红炉火和金黄色烛光交织下的胴体炫耀出令人迷醉的魅力。
我埋首在雪白的柔嫩中,贪婪享用面前的美妙。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许多少女的影像,叶筠妍、秦依依、胭红、明毓、柳如月,甚至还有已经注定不属于我的薛莲,还有各处见过的许许多多美丽女子。无论娇媚、端庄、秀雅、俏丽,她们仍然带有这个时代的内敛特点,即使现在怀中的胭红,十分美丽中也只会绽放出八九分出来,还剩那一两分的柔婉等待我开启。
像熊熊燃烧的烈火,我炙烤着少女的娇羞,吞噬着她的甜美,升腾着她的欢愉,直至飞上云颠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