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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芭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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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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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清晨,丝丝缕缕的晨光久违地透过了厚重的云层洒落而下,让近些时日都乌云密布的帝都在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生机。 一路走过湿漉漉的石子小径,来到陈旧的教学楼前。 顾青青可以窥见三层小楼窗口天蓝色色的窗帘,彼时,那些蓝色的布料在微风的席卷之下不安地摇曳着。 她竟莫名地轻叹了口气,似乎连已经安顿下来的心都被这样忧郁的蓝色浸染了。 “青青,你总算来了,青青,我刚刚看见……” 顾青青没有想到,就在她刚刚踏入三层舞蹈教室时,就窥见了贺知帆那张已经惊恐到了血色的脸。 此时的贺知帆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练功服,合体的服饰完美地勾勒出了这个年轻的男子出挑的身材。 具有男性魅力的倒三角的上身,宽阔健壮的胸膛,还有那双修长笔直的腿。 再加上脚上那双优雅的黑色舞鞋,这样的他本该如同一个气质高贵的王子。 只是,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庞此时却写满了焦躁不安,那双浓密的墨眉不知何时被忧虑和惶恐浸染了。 那双深邃的黑色眸子落在走来的顾青青身上时,更是变得恐惧,渗透出来的强烈不安感顷刻之间就如同潮水一般地要将她淹没。 “怎么了?” “季小寒,季小寒回来了。我刚才,我刚才看见她了……”贺知帆说起话来,已然变得结结巴巴。 可顾青青却对贺知帆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以为意,心说,贺知帆可真会开玩笑。 这舞蹈学院谁人不知,阿寒已经被一条雪白的连裤袜吊死了,贺知帆又怎么会再看见她。 “你再瞎说什么?阿寒她已经离开了,你再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顾青青没好气地白了疯疯癫癫的贺知帆一眼,相比于他的害怕,顾青青更多的却是愤怒。 身为季小寒的闺蜜,顾青青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位贺学长与阿寒有过一段不可告人的恋情。 要说甜蜜,倒是也甜蜜过,可最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便不欢而散。 在那之后,贺知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开始对季小寒最好的朋友顾青青打起了主意。频繁地邀请她跳舞,或作为她的舞伴参与一些学院的表演。 对于贺知帆这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的心思,顾青青自然是通通拒绝了。 直到这一次,季小寒的突然离世,眼见着文艺汇演的时间已经临近了,才迫不得已地让他得逞。 学院的学生们经常会私底下议论一些是非,贺知帆对顾青青的喜欢自然也成了她们课余议论的范围。 只是,顾青青却对于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中的贺知帆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正如现在,她看着贺知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幼稚的孩童。 “贺学长何必要在这儿胡言乱语,莫不是因为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阿寒的事情,才像这般做贼心虚?” 顾青青的唇角微微上扬,却流露出了几分近乎讥讽的笑容。 “不,不是的,青青,我是真的……” 贺知帆想要辩驳什么,只是顾青青却没有心情去听他的解释。 阿寒已经离开了,她所感知到的只有痛楚,对于贺知帆这般的疑神疑鬼,她有的只是说不出的窝火。 “罢了,我看贺学长今天不适合排练,还是改时间。” 顾青青实在不愿再去看贺知张帆那副矫揉造作的神态,她只是淡淡撂下了一句,便也不顾贺知帆的挽留,就转身而去。 踏着脚上的高跟鞋,顾青青飞快的离开了舞蹈教室。 也不知为何,对于平日这个她日日挥洒着汗水的地方,她今日所感到的却只有一种封闭的窒息感。 自私自利的家人,胆小怯懦的恋人,这便是整日围绕在阿寒身边的人。顾青青想着,唇角又浮现出一丝冷笑。 真是不知道,阿寒的运气有多背,才会陷入这样糟糕的人际圈里。 顾青青自然不知道,当她离开之后,舞蹈教室所发生的事情。 在顾青青来之前,贺知帆就已经被吓得不轻,而现在,被独自留在了舞蹈室中的他就更是战战兢兢。 此时,望着把杆前那巨大的360度无死角的落地镜,贺知帆似乎看见了一张脸,一张他熟悉又陌生的脸。 细细的柳叶眉,高挺而小巧的鼻子,还有一张红艳的樱桃唇。 可那双本该明媚的眼眸中却渗着滴滴的血泪,镜子中的她在哭,她在小声的呜咽。 那些鲜红的液体正在一滴又一滴地从她的眼眸中滑落,啪嗒,啪嗒,声音清脆地滴落在舞蹈室宽大的木质地板上。 那双眼眸此时,就这般幽怨地望着站在那里的贺知帆,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恨意。 “阿寒……”贺知帆失声地唤着镜中女孩的名字,整个人却早已被吓得脸色铁青。 镜子中的那个女子披散着一头乌黑秀美的长发,周身包裹着雪白的芭蕾舞裙。 一如平日里登台演出的她,只是不同的,她修长而纤细的双腿却没有了连裤袜的遮盖。 如此清瘦的身影,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腿骨,而她白皙的脚踝之下是一双鲜艳如血的红色芭蕾舞鞋。 也不知何时,这幽怨的女子缓缓地离开了那面落地镜,正一步步地,缓缓地向呆愣在原地的贺知帆走来。 她没走近一步,贺知帆似乎都能清晰地听见那些从眼眸中淌落的液体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不要,你不要过来,我求你,不要……” 贺知帆惶恐不安地惊叫着,整个人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无力地瘫软在了木地板上。 只是,那幽怨的女子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地饶过他。 她踏着死神一样的脚步,一步又一步地,无情地走近了他。没有声音,没有任何言语,周围是死一样的沉默。 昏暗的教室中,只能听见深蓝色的窗帘被夏风卷起来的沙沙声。 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之中,贺知帆已经退无可退的,缩在了把杆所在了角落里。 可即便如此,那双鲜红到滴血的芭蕾舞鞋仍在一步接一步地向他走近。 她每走近一步,贺知帆的心脏就加快一下,直到,他已经可以看见她鲜红的鞋尖,似乎一整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下一秒,贺知帆感到那双冷如冰块的手死死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而他便是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来,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周一,顾青青再来到舞蹈学院时,没有看见贺知帆的身影。 听那些八卦的女同学们说,贺学长也不知怎的,莫名奇妙地就昏倒在了三楼的舞蹈教室。 待他醒来后,校友们问他发生了什么,贺知帆的嘴里却支支吾吾的,胡言乱语。 眼眸中充满了的惶恐到极致的癫狂,嘴里还不时的冒出一个名字“阿寒”。 “难不成是季小寒的魂魄回来索命了?” 这样的论断也不知道最初是谁提出来的,但很快便如同瘟疫般的在整个舞蹈学院传开了。 一传十,十传百,竟让大多数学生们都信以为真。 可对此,顾青青却是一万个不相信,她一向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当然,如果阿寒的魂魄真的回来了,她更想要问问她,究竟是谁害死了她。 文艺汇演的时间眼看便要临近,贺知帆却莫名高烧不退,一病不起,双人舞自然便成了无稽之谈。 学院因为这些时日发生的不同寻常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因为季小寒的意外离开,一楼舞蹈教室早已无人问津。 如今,又因为贺知帆的莫名昏迷,三层舞蹈室也鲜少有人踏足。 校方为此便不得不延长二层和四层舞蹈教室的开放时间,将各个舞蹈专业课的上课地点都做了调整。 即便如此,舞蹈学院的学生们都如同一个个霜打的茄子。 学生们不再像以往那般热衷于舞目的练习,倒是一有时间就谈论起那些学校里那些捕风捉影的八卦。 芭蕾舞系的主任和各班教师对此也很是苦恼,即便,对于一些爱嚼舌根子的学生们进行了批评教育,可却依然阻挡不了学生们的靡靡之风。 为此,芭蕾舞系特意派学生去探望生病的贺知帆,而顾青青则误打误撞地成为了其中一个。 这日,结束了一日的课程之后。 顾青青和三四个同学一同来到了帝都人民医院,他们带了一些水果和零食,并没有提前打声招呼,就推开了贺知帆的病房。 落日余晖洒落在雪白单薄的被褥上,躺在病床上的贺知章则身体虚弱,神情憔悴。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犹如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以至于再度醒来时,原本就瘦削的他更像是褪去了十几层皮,瘦到皮包骨头,形如枯槁。 对于其余那些前来看望自己的同学,虚弱的贺知帆都表现得很安静。 直到,他的眼神落到顾青青的身上时,再度表现出了惶恐不安。 “阿寒。”他大叫着,不顾一切的想要挣脱手上正挂着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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