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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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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神明啊,神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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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真荒诞。 葛钟良都说不出哈哈哈。 自己还是个孩子,一不小心就要开始拉扯戎儿达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不过,葛钟良在给戎儿达吉梳头发的时候,细细地咀嚼着自己抓枪的瞬间,他不知道当年挖参客的想法是不是跟他一样,但是,葛钟良觉得在那一刻,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保护戎儿达吉,就像保护那头猪。 现在也算得偿所愿。 不过葛钟良终归是没能保护得了那头猪,趁着葛钟良和罕穹在车上说话的时候,大雪人和四儿沿着来路回去,找到了那头猪,他们把猪拖回来的时候,猪已经冻硬了,四儿说可以烤着吃,味道怎么样,葛钟良不知道,反正他和戎儿达吉没吃。 找到戎儿达吉,罕穹在这陆海镇上要办的事情,就算彻底办完了。 他们把车子一路向南边开,一路上,四儿、二岭东和大雪人换着开,车子开得飞快无比,到最后葛钟良感觉引擎盖下面都开始冒烟了,终于昼夜不停地抵达了一个省会城市。 众人下榻在一个高档酒店,除了跟着那个富婆的那段时间,葛钟良没怎么住过这么豪华的地方,他们在前台开了四个房间,葛钟良算了一下,罕穹肯定是自己独住,剩下的四个大老爷们儿睡两个房间,戎儿达吉一个房间,葛钟良还有点儿担心戎儿达吉。 倒是不怕她自己不方便,关键是,葛钟良害怕戎儿达吉把酒店房间给拆了。 但是没想到,四儿分发房卡的时候,罕穹递了个眼神儿,四儿心领神会,他先给了大雪人和二岭东一张房卡,他自己留下一张,剩下一张,笑眯眯地递给了葛钟良。 葛钟良没明白什么意思,他拿着房卡,然后呢? “你,带着这丫头一起住。”四儿笑眯眯地说着,那笑容相当猥琐,透着点儿不怀好意。 葛钟良愣了一下,他,带着戎儿达吉? 罕穹点了下头。 “你不是对她负责么?她要学的东西,很多。” 驯狼,其实很简单,葛钟良见过,以前猎户抓了几只狼崽子,说要驯成狗,葛钟良还对此充满好奇,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驯服步骤,谁知道猎户就只是将那几只狼崽子扔进狗窝里面。 不到半个月,它们已经精通了所有摇尾乞怜的技术。 人也是,想要让一个人学会什么事情,与其苦心费力地教,其实不如把他扔到一个合适的环境里,该学会的,全都能学会。 道理葛钟良都明白,只是,让他带着戎儿达吉这么个大姑娘住在一起,实在不太方便,葛钟良有点儿郁闷,他听说洗手间里有浴缸,还想好好泡个澡。 他们下榻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各自进房间的时候,罕穹突然对葛钟良吩咐了一句。 “晚饭前,你去一下酒店的咖啡厅。” 罕穹说完就走,留下葛钟良一头雾水,他看到二岭东他们对这话都没有反应,只是看了葛钟良一眼,看来这话好像是单独嘱咐给葛钟良的。 各人都进了自己的房间,葛钟良也掏出房卡打开房门。 开房门的时候,葛钟良感觉到脖子附近有一阵热乎乎的呼吸,好像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搔弄着他的脖颈,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葛钟良浑身一个激灵,低头一看,是戎儿达吉在靠近他。 这家伙正在认真地看着葛钟良开门的动作,还盯着葛钟良手里的房卡。 她很好奇。 好吧……少女养成游戏,就从这儿开始吧,葛钟良晃了晃手里的房卡。 “房卡。” 戎儿达吉没有反应。 葛钟良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戎儿达吉的嘴,靠近她,一遍遍地重复。 “房卡,房卡,房卡……” “房哈……” 行吧,声音虽然有点含混,但她毕竟大概知道自己在教她了。 房卡,床,窗户,水,马桶,鞋…… 葛钟良教戎儿达吉认识着房间里的东西,她发现戎儿达吉学习东西很快,而且,最关键的是,葛钟良觉得戎儿达吉对自己,似乎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信服。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让葛钟良觉得心里好像还有点儿暖洋洋的,他打量着戎儿达吉,她还穿着那一身丑衣服,葛钟良刚才看到酒店附近是个商圈,其实酒店的楼下就有商场,不过一看就是很贵的那种奢侈品专柜,葛钟良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看时间,想到上次罕穹给他买衣服的钱连一半儿都没花完,打算带戎儿达吉再去买点衣服。 还真有点儿养孩子的感觉……葛钟良不禁苦笑,看了眼时间,距离晚饭三个小时,正常人买衣服肯定是够了,不过戎儿达吉的话…… 最关键的是,距离,晚饭时间。 葛钟良突然沉默下来。 房间里,戎儿达吉光着脚在地毯上四处走动,嘴里嘀咕着葛钟良刚才教她的各种东西的名称,她不小心碰到了电视开关,还把自己吓了一跳,立马蹿到床上,好像一头豹子一样,满脸警惕地盯着电视屏幕,已经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葛钟良盯着戎儿达吉,等一会儿,看样子自己要带着她一起下楼。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葛钟良不知道罕穹为什么要让自己下去。 葛钟良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儿空空的。 在跟着猎户的那些年里,葛钟良经常想,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背后有危险,后来想想看,这是人类本能的一部分吧。 人的感受,是在随着一生经历的事件不断积累而形成的,摸到开水知道烫,被人伤害了知道心里难过。 但是按照小和尚的理论,有些感受也并非来自于这一生,科学上也说过,有些感受是来自于祖先记忆,那些记载在DNA里面的东西,还是不胜繁数地说那个害怕蛇的例子,是祖先馈赠与后代的财富,让人知道如何趋利避害。 那么,葛钟良一定有很多祖先曾经被人从背后暗害过吧。 那是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是最多的致命危险有可能袭来的地方。 以至于,当挖清楚了这个道理之后,葛钟良有种感觉——每次当他搞不懂什么事情,或者无从猜测一件事情将会如何进展的时候,都会感觉背后发凉。 似乎,有种危险正在逼近。 葛钟良连忙在靠背沙发上坐下,心中思索着,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罕东临。 不需要过多筛选,葛钟良脑海中冒出了这唯一的可能性。 假如罕穹让他去咖啡厅,是知道有什么人在等待他,那么这个人肯定是罕东临,上次葛钟良就觉得罕东临故意用模特假人将他从楼上推下去有点儿多余,以罕穹的脑子,稍微想想就知道这事情是谁干的,谁会不远万里从城市跑到那么个偏僻的小地方来针对罕穹。 他那多此一举,显得有点儿俏皮,就像个耍赖的孩子,明明是他,偏偏就是撒泼打滚地不想承认。 俏皮的背后,多少有些安全感,要么是知道罕穹不会跟他计较,要么是知道罕穹不敢计较。 不管出于哪种原因,反正罕东临并不介意在罕穹面前暴露自己。 而罕穹也猜到了罕东临在跟他抢人,既然他在葛钟良面前出现过,目的不言而喻。 葛钟良感觉自己被绑在了拔河的那根绳子中间。 后来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不过另外一个念头让葛钟良有那么一点儿高兴。 罕东临肯定带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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