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特么的做神不光痛苦,还很危险。
葛钟良也觉得很神奇,都到了这会儿他居然还有八卦的心情,竟然还很想采访一下罕穹现在的感受——眼看着自己喂养的狗反扑向自己,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但是那边的情况似乎和葛钟良想象的不一样。
他其实还挺好奇,罕穹,作为在这个世界犹如神明一般的存在,到了这种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但是没想到,他只是一个翻身压在了二岭东身上,就开始和他肉搏起来。
不过,依旧有点子精彩。
相比较猎户出身的二岭东,罕穹的身材多少有点柔弱,在葛钟良看来毫无胜算,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好像不按照物理法则。
只见罕穹的动作有点慢,不像是二岭东那么强硬生猛,但是却异常灵活,而且,葛钟良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感觉罕穹好像能够猜到二岭东攻击的方向和动作,总能在二岭东几乎就到面前的时候,突然掐住二岭东的要害。
就像现在,二岭东的一条腿扭着,盘住了罕穹的肩膀,使劲儿压着,另一只手转过来,抱着罕穹的脑袋,砂锅大的拳头直奔着罕穹脸上就要去了。
葛钟良难以确定自己现在的立场,心里特么居然有点儿好奇,如果这一拳下去,感觉罕穹那张精致的脸会像个西瓜一样炸开,他甚至有些期待。
但是还不等二岭东的拳头靠近,罕穹的一只手突然闪电般蹿向二岭东的腋下。
葛钟良倒吸了一口凉气,在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出现了眼镜蛇的形象。
他又想到了小和尚对他说过的一件事情,在国外的很多宗教里都能看到蛇的形象,很多原始宗教的神明身边都会盘着一条蛇,他们甚至不介意人们将他们与蛇同等看待。
因为在那些宗教家的眼中,蛇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存在,它们安静的时候,好像一尊雕像,却能在短时间内有极大的爆发力。
而最强大的是,这种爆发力并非王八拳那种乱来,而是基于一种极其敏感而又精准的直觉。
蛇的直觉,相当敏锐。
可以说它们非常敏感,这是大部分人对蛇的印象,似乎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多余的动作,每一招直击要害,不会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和罕穹一样。
甚至某种宗教里有种特殊的修炼方法——将右边的鼻孔封住大概十二年左右,十二年是一个太阳周期,而右鼻孔联通的是左脑,控制逻辑分析的部分。
也就是说,如果将控制逻辑的部分封印十二年,人便会拥有一种强大的直觉,和蛇一样。
蛇,竟然是他们的修炼目标。
以前葛钟良觉得这种事情好像无稽之谈,什么人会用十二年将自己修炼成一条蛇?为什么要从人降维成动物?
但是现在看着罕穹的动作——葛钟良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罕穹的动作很慢,他的这种“慢”之中,带着一种闲适的惬意和胜利者独有的从容淡定,因为知道自己胜券在握。
这种强大自信的气场,让葛钟良情不自禁产生出了一种羡慕。
而且与罕穹刚才那种“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此刻的快,动作简直如同闪电一般,葛钟良甚至都没能看清他到底攻击的是什么地方,就看到二岭东好像触电一样浑身蜷缩在地上。
就算没看到细节,光是看到二岭东的反应,葛钟良也知道肯定很疼。
与刚才二岭东粗糙的饿虎扑食相比较,罕穹此刻的动作透着一种轻松的优雅,他缓缓起身,一条腿顶在二岭东的胸口,一只手只是伸出了两根指头压在二岭东的脖子上,葛钟良知道这肯定也是二岭东的脉门,罕穹会选用最精微但最有效的动作锁定他的要害。
然后世界变得平静和谐起来,罕穹轻轻地咳嗽一声,连呼吸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优雅。
“我是答应过,让你再见到她,但你也该知道,我只是答应帮你圆梦,现在这个梦该结束了。”
二岭东没有说话,只是低声哼哼着,看来是已经疼的说不出来完整的句子,不过眼神之中的愤恨,表明了对罕穹的抗议。
“该走了。”
罕穹说了一句,对着二岭东伸出手。
看着二岭东将手递给罕穹,葛钟良感觉自己从刚才就一直忘记了的呼吸这时候才重新恢复,他喘了口气,隐隐感觉有点儿索然无味。
就这样就结束了。
只见罕穹将二岭东从地上拎起来,二岭东的嘴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破了,嘴唇上有点血,罕穹的眉头抖了抖,伸手在怀里掏着,大概是在找手帕。
正当这时,葛钟良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没有任何原因,外界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心里的感觉提前做出了预警,葛钟良就看到二岭东猛地一下窜起来,跳到了罕穹背后,两条腿盘住了罕穹的腰,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让葛钟良心头一紧。
他知道二岭东的逻辑,他觉得自己从背后攻击,罕穹就抓不住他的要害了。
但是葛钟良潜意识觉得这个动作无异于以卵击石,对罕穹没有任何威慑力。
如果说葛钟良的直觉虽然比不上蛇但是多少也有些经验的话,现在就是他的直觉加上经验在心中叫嚣。
二岭东完了。
此刻不知道二岭东会不会有同样的预判,又或者说,他根本什么都没在想,葛钟良看到二岭东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看来是已经将全部都押在了手上这动作上。
二岭东的拳头好像雨点一般对着罕穹头上砸了下去!
密集,有力,突如其来,犹如夏天的暴雨。
葛钟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是完全什么都没想,只是直觉控制着他的身体,冲着罕穹就冲了过去。
谁知罕穹却身子一侧,还是和刚才一般精准轻描淡写便闪身让葛钟良从他身边闪了过去。
葛钟良凭着惯性差点儿撞在后面的墙上,还没站稳便马上回头去看。
只见罕穹对于二岭东的攻击连躲都没躲,只是轻描淡写地看向了二岭东的膝盖。
葛钟良的心揪了一下,莫名感觉可笑,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他那一下冲过去,大概是在关心罕穹,但是现在看来,他应该关心的,是二岭东。
罕穹的手,就像是进行攻击的眼镜蛇一样,非常快而急促地在二岭东的膝盖上敲了三下。
看起来甚至有点儿好像过家家一样,透着一股闹着玩儿的气质。
但是葛钟良清楚地听到了一阵声音。
就像是隔着包装袋捏碎了薯片。
声音清脆而又急促。
葛钟良心说不好,他怀疑二岭东的膝盖可能碎了。
随即,葛钟良看到二岭东的身子就像是被爆破的大楼一般坍塌,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落在地上。
这次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痛苦,二岭东在地上蜷缩扭曲,就好像一条无助的毛毛虫。
罕穹站在原地,动都没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从他攻击二岭东之前到现在,整个过程,身子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二岭东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都不值得让他挪动分毫。
光是这样的能力,已经足以让葛钟良感到恐惧。
妈的,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惹这个家伙。
但是比这能力更加恐怖的,是罕穹的表情。
“我说了,够了。”
罕穹轻轻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可是语气却比刚才冰冷万分,似乎已经没有了最后的容忍度。
“现在,”罕穹一只手勾住二岭东的后领,“该走了。”
如是这般,二岭东好像一头垂死的猎物,任由罕穹拖向门外。
就在罕穹的脚刚要跨过门槛的时候,葛钟良听到对面响起了妹子的声音。
“饭还没吃完,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太好?”